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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門無法完全閉合, 露出一條細細的縫。
透過那條縫, 他全程目睹了那張他和那個女人平時睡著的床上發生了什麼事。
有次,有個男人發現了他的存在, 不過那個男人非但沒有生氣, 還笑盈盈地把他從木櫃裡拽出來。
「想不到這柜子里還藏著一個寶貝。」男人用食指挑起斛律偃的下巴, 仿佛在打量一件擺在攤位上的商品。
斛律偃害怕極了,小小的身體抖成了篩糠。
他不敢掙扎, 也不敢反抗,只是臉色蒼白地將無助的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女人感受到他的目光後, 慢慢側過身, 將薄被攏到胸前,隨後單手撐起腦袋,眼神冰涼地注視著他。
儘管女人反應冷淡, 可她那張紅唇里吐出來的聲音卻無比嬌媚, 甚至帶了幾分調侃的笑意:「哪裡是什麼寶貝?一個討人嫌的小叫花子罷了。」
「哦?」男人挑了挑眉, 回頭看向女人, 「他不是你的兒子?」
和男人四目相對後, 女人一掃方才的冷淡,笑靨如花地嬌嗔道:「公子說笑了,我哪兒來的兒子?」
「既然不是你的兒子——」男人意味深長地拖長語調,挑著斛律偃下巴的手勢改為捏著下巴,他低聲笑道,「那便留下來一起玩吧。」
斛律偃懵懵懂懂地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慘白的小臉上霎時生出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慌,他作勢要跑,卻被男人的另一隻手緊緊拽著手臂。
男人似乎很享受這種你追我趕的樂趣,愉悅地笑道:「小孩,你和我們玩一會兒,我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斛律偃慌忙搖頭:「我不要!」
「小孩要聽大人的話哦。」男人輕輕鬆鬆地將斛律偃拽到身前,伸手要脫斛律偃的衣服,「再說了,要不要可由不得你。」
男人的手指剛碰上斛律偃的衣服,倏地有什麼東西從他耳旁擦過。
那個東西砸到木柜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落下去散得一地都是。
是床邊的花瓶。
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時裹著薄被坐了起來,她重新拿起另一個花瓶,表情幾近猙獰地瞪著斛律偃:「小叫花子,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斛律偃如夢初醒,猛地張口咬住男人的手臂。
他咬得狠,隔著一層衣服都嘗到了血腥味。
男人猝不及防,吃痛地嚎叫起來。
「滾出去啊!」女人披頭散髮的樣子像個瘋子,她扯著嗓子用最尖銳的聲音罵道,「小叫花子,連我的房間都敢進,你不要命了嗎!」
在女人癲狂的罵聲中,斛律偃鬆了口,扭頭就跑。
男人罵罵咧咧地想追,卻被女人從後面一把抱住。
再後來的事,在斛律偃的刻意遺忘下,已經記不太清了。
他想遺忘的不止這些,還有很多。
可此時此刻,他再次清晰地記起那個女人的長相。
以及那個女人發出聲音。
和小圳一樣,綿軟無力,做作噁心,令人作嘔。
柔軟的觸感從手臂爬到胸膛,他一把抓住攀在他胸膛上的那隻手。
沒有衣服的遮擋,那隻手的皮膚摸起來相當嫩滑,猶如一塊剛織出來的綢緞,就和那個女人的手一樣。
可斛律偃只覺得噁心。
他好像陷入了一片骯髒的泥沼里,淤泥困住他的雙腿,黏膩的觸感一寸寸地沒過他的皮膚。
他噁心得快要吐了。
他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
直到聽見小圳求饒的哭聲,他才驟然從那種可怖的狀態中掙脫出來,隨即發現小圳的手腕已經被他硬生生地捏斷了。
小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也不知是被痛的還是被嚇的,他哭道:「小公子,我錯了,我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做出這種事,求求你放過我吧。」
斛律偃嫌惡地扔掉小圳的手:「這就是你的目的?」
小圳顧不上穿衣保暖,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地上,哭得聲音都啞了:「我是真的愛慕小公子,可小公子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大公子,我實在是心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沒有別的目的,我只想跟在小公子身邊。」
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讓本來在裝睡的羋陸也裝不下去了。
羋陸裝出剛醒來的樣子,茫然地問道:「發生何事了?」
小圳聞言,趕緊爬向羋陸:「大公子,都怪我,我太喜歡小公子了,我忍了好多天,真的忍不住了嗚嗚嗚……」
說著,小圳將頭埋在雪地里,痛苦地嗚咽起來。
羋陸沉默片刻,嘆氣道:「人家才十四歲啊,你也下得去手。」
「十四歲不正好到了適合婚嫁的年紀嗎?」小圳哭哭啼啼地說,「我也是擔心小公子寂寞了。」
羋陸道:「我看是你寂寞了才對。」
「大公子,我錯了,你幫我說說話吧。」小圳卑微地懇求道,「以後我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小圳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薄薄的里褲,在這冰天雪地里凍得隨時都能厥過去,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活生生地凍死。
但他不敢擅自穿衣,他知道斛律偃究竟有多厲害,指不定他連衣服的一角都沒碰到,就死在了這片雪地里。
羋陸起身撿起脫在地上的外衣扔到小圳身上。
小圳手忙腳亂地裹緊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