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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衝破禁言術會遭到反噬,廖志元也不例外,猩紅的鮮血分別從他的眼、耳、口、鼻里湧出來。
不多時,他儼然成了一個血人,連呼吸都費力。
這是他斷尾求生的下場。
「我把那個人的名字告訴你,你就放過我好不好?」廖志元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勉強撐著一口氣道,「他是……」
說到這裡,他的話音猛地一頓。
緊接著,他的腦袋開始變形、膨脹,宛若一隻被不斷加氣的皮球,眉眼間距越拉越遠,喉嚨里不受控地擠出尖銳的叫聲。
旁邊嚴文的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臉色驟白,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斛律少爺……」
話剛出口,斛律偃突然揪住他的衣領,拖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往後退去。
一切事情都發生在眨眼間。
他被斛律偃拖到大廳門口。
與此同時,廖志元的腦袋砰的一聲炸開,血水四濺,像是街邊上被攤販吹炸了的糖人,只剩下一具胸口被挖出一個洞的軀體呆呆跪在地上。
隨後,軀體倒地,再也沒了任何動靜。
廖志元死了。
下人怔怔望著一地血腥,好一會兒才被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拉回思緒,轉頭發現斛律偃揪住他衣領的手正是方才挖了廖志元心臟的手。
那隻手跟在血水裡泡過似的,凝成滴的血還在往下落。
下人:「……」
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衣領被揪成什麼樣了。
斛律偃無視了滿屋子的血腥味,抬腳走進去,走到廖志元的屍體旁。
下人咬了咬牙,跟著走進去:「斛律少爺,你在看什麼?」
斛律偃將食指和中指放入廖志元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脖頸里,試探半晌,指尖夾出了一張摺疊成方塊的黃紙。
下人臉色一變:「好像是符咒!」
斛律偃起身,把染滿血水的黃紙遞給下人:「打開它。」
下人咽了口唾沫,強忍著想要作嘔的欲望,伸手接過黃紙,小心翼翼地抹去上面的血水,接著打開。
果然是一張符咒。
上面龍飛鳳舞地塗滿了黑色印記。
下人拿著符咒的一頭一尾,仔細端詳過後,小聲說道:「這是禁言術的符咒,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種禁言術只被正派那邊的四大世家使用。」
斛律偃垂眸看著符咒:「四大世家……」
「是的,分別是為首的斛律家以及司徒家、聞人家和羋家。」下人說完,立即想到斛律偃和羋陸的關係,趕緊挽尊道,「不過羋家的家主羋何峰是少有的正直之人,應該不會使用如此歹毒之術。」
斛律偃沉默許久,驀地轉身朝外走去。
下人收好符咒後繼續跟上去。
外面偌大的空地上依然空空蕩蕩,瞧不見一個人的身影——剩下的人早在斛律偃開始殺人時就作鳥獸散了。
斛律偃在空地中間停下腳步。
這片空地位於無妄幫的正中央,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形狀,四角各立一根兩三人才能圍住的石柱,石柱上面雕有相同的飛龍,龍騰雲繞,栩栩如生。
斛律偃迎著春末夏初的金黃陽光,烏黑的發梢也被染成淡淡的金色。
儘管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中,可他眼裡沒有一點暖意,仿佛有一層透明的屏障將他和外界徹底隔絕。
他冷冷淡淡地吩咐下人:「你去通知其他人,從這一刻起,無妄幫易主,我給他們兩個選擇,要麼回來,要麼死在外面。」
下人被斛律偃這個決定驚得一愣,結結巴巴道:「斛、斛律少爺,你這是要當無妄幫的幫主嗎?」
斛律偃瞥向他:「去吧。」
「……」下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多言,轉身就腳底抹油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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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陸醒來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他頭昏腦漲,坐在床上走了許久的神才漸漸回想起昨晚的細節。
他們肯定是沒有做到最後的。
但對羋陸來說,昨晚的進度和做到最後也沒什麼區別了,他本來只想用手解決,結果連腿都用了。
下床時,他的兩條腿都抖得厲害,昨晚摩擦過度的那塊地方,還在隱隱犯疼。
羋陸嘶了口氣,眉頭擰成一個結,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揮手為自己使用了淨身術。
走出屋子,便一眼瞧見包括仰容在內的幾個姑娘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余光中瞥見他的存在,仰容歡喜地扭過頭:「少爺起啦。」
羋陸支支吾吾,不作回答。
仰容不覺有異,一邊走過去一邊說笑地抱怨道:「少爺今兒起得好晚呀,待會兒都該用晚膳了。」
羋陸:「……」
下一刻,他的臉一下子變得漲紅起來。
他以前病重時整日臥床,黃昏才起來活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如今他臥床並非因為病重,而是因為……
想到自己這麼晚才醒的原因,羋陸整張臉都臊得慌,連手腳也不知該如何擺放了,想直接找條地縫鑽進去。
可這藍封個想法顯然不現實,他不僅不能鑽進地縫裡,還要硬著頭皮面對走到跟前的仰容。
「我太累了,天亮才睡,就不小心睡到這會兒。」羋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不擅長說謊,一說謊就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