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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身側人呼吸平穩後，郁汀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

　　  因為有前車之鑑，他現在格外小心。

　　  從沙發底下拖出自己藏好的畫紙和筆，郁汀口手並用，艱難地寫下一行字。

　　  緊接著，他叼著紙小心翼翼地去開大門，用一包餐巾紙抵在門縫之間確保它不會自動關上，這才快步奔向消防通道。

　　  上了二十樓。

　　  他把紙塞進2020室門縫下便走了。

　　  屋內的糯米似有所覺，低低叫喚了兩聲：「喵~~」

　　  做完這一切，郁汀深藏功與名，低調下樓回到家中。

　　  屋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在門口就刻意停住側耳傾聽，確定沒有異樣才悄悄進來。

　　  可真當他叼起餐巾紙準備放回原位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丁丁，你半夜不睡覺跑出去幹嘛？」

　　  郁汀狗身一悚。

　　  媽耶，他都要被嚇出心臟病了。

　　  第20章 變成狗的第十九天

　　  既然被當場抓包，郁汀就只能祭出常用招數——裝傻了。

　　  哈士奇哼哧地吐著舌頭，踮腳在客廳里到處蹦迪。

　　  一會那裡啃啃，一會到飲水機前咕嚕喝幾口水。

　　  它身子抖了抖，忽然咬住沙發上的枕頭，頭像撥浪鼓一般一百八十度激情搖擺。

　　  妥妥一條半夜睡不著起來嗨的傻狗。

　　  顧荊芥：「……」

　　  ——這麼一看，似乎與正常的哈士奇也沒多少區別。

　　  除了那雙貼在腦門上自動消失的耳朵。

　　  顧荊芥望著眼前的場景，開口道：

　　  「別玩了，先回去吧。」

　　  郁汀便溜溜達達地跟在他身後回了臥室。

　　  顧荊芥估計是被吵醒了，沒急著關燈入睡。

　　  昏黃的燈光打下來。

　　  讓男人清冽的五官都顯得柔和了許多。

　　  顧荊芥戴著一副藍光眼鏡坐在床頭看手機，指腹輕輕揉了下眼窩，看起來有些疲憊。

　　  像是想到什麼，他支起身拉出側邊床頭櫃的抽屜，取出藥瓶倒出兩粒吞服。  

　　  郁汀忽然有些自責。

　　  心臟病患者應該不能熬夜。

　　  「汪汪！」郁汀叫了一聲，狗腿並用爬過來，咬住被子往男人身上努了努。

　　  顧荊芥見狀，輕笑道：「你想讓我早點睡嗎？」

　　  他帶著笑意的聲音格外好聽。

　　  磁性低醇，如夾雜著幾分如碎玉落盤的清潤。

　　  笑起來也是。

　　  像冰山融化。

　　  郁汀呆呆看著面前的人，心想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顧荊芥笑起來這樣好看。

　　  除開死對頭的敵意濾鏡，郁汀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長了張漂亮的臉。

　　  儘管用漂亮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但他貧瘠的大腦里一時也找不出其他形容詞了。

　　  「發什麼呆。」顧荊芥揉了揉他的狗頭，掀開被子示意它也進來。

　　  人剛暖好的床一定很舒服。

　　  郁汀鑽進去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餘光斜瞄顧荊芥的手機。

　　  頁面顯示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郁汀湊近一看，才發現是自己跟顧荊芥的同人文。

　　  這人又在微博超話上看cp超話里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再看看這文名，《錢權交易：對家變炮.友》

　　  影帝大少爺受×缺錢愛豆攻，關鍵詞：包養，18.禁，花市，。

　　  郁汀：……

　　  什麼玩意？

　　  再仔細一看內容，郁汀震驚住了。

　　  這也太黃了吧？！

　　  而顧荊芥居然面不改色地看完了，末了還給作者打賞了五百塊，評論：

　　  [太太加油繼續產糧]

　　  作者回覆：[謝謝爹咪~我會努力噠]

　　  他熟練的樣子讓郁汀開始懷疑人生。

　　  「睡吧。」顧荊芥給他掖好被角。

　　  很快燈也關了，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只有一台手機屏幕還散發著幽幽的光。

　　  郁汀閉上眼，那些「衣服濕透」「輕吟」「喉嚨塞滿」「他把他的手放在……」之類的限制字句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救命！為什麼顧荊芥會喜歡看這種東西啊！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

　　  陷入恍惚的他並沒有注意到，顧荊芥關掉同人文頁面後便在網購平台下單了幾台智能監控。

　　  -

　　  隔壁市郊區，野生動物園。

　　  深夜園裡很安靜，只是時不時會傳出幾聲狼嚎和野獸咆哮。

　　  這裡不僅飼養了老虎、金錢豹等凶獸，還有兩匹前年剛從大慶安嶺森林裡運出的長毛灰狼。

　　  它們都曾是狼王。只是其中一匹後來競爭失敗了。為避免它們打架互相傷害，在園區內分開關押，各自坐擁很大一片領地。

　　  為遊客安全，關著狼的外圍全部採用防彈玻璃。

　　  只是此刻，嘩啦一聲，伴隨狼王用力揮爪一擊，兩側玻璃就像脆弱的雞蛋殼一般全部嘩嘩碎裂。

　　  「出來，我感受到附近有同類。」他緊盯著對面無精打采的狼說道。

　　  「什麼同類……這裡是人類的地盤，藍巴你在做夢嗎？」

　　  灰狼懶洋洋地窩在原地，語氣隱約帶著幾分嘲諷。

　　  狼王嚴肅道：「我有八分把握，那是一隻尚未覺醒的獸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