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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起碼,不是現在。
楚映枝有些泄氣,軟聲道:「那我應該如何,謝嗣初...」
又是喚回了「謝嗣初」,便不是以公主的身份了,他不禁輕笑建議道:「翟相在朝中之地位,絕非一般人可比擬,但是公主可以於朝堂之上,尋一身份合適之人。」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補充道:「哪怕只是埋下一顆猜忌的種子。」
楚映枝眨眨眼,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關心道:「謝嗣初,可會連累你?」
謝嗣初沒想到她深思熟慮之後,竟然最後是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他袖中的手緊握,微微的疼痛刺醒了他,他突然有些不忍心繼續「欺騙」她了。
哪怕今日...是水到渠成的算計。
作者有話要說:
翟相:(怒火沖沖)大號被廢了,行,那我就練小號...結果,小號也被廢了???
某鳶:(陰氣森森)你也快要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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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就真的每天都在作死呀,從那個賭約開始,看似溫情脈脈,下面全是欺騙,咱就說,後面不管怎麼樣,他都活該!
第二十四章
那雙向來彎彎的眼此時帶著些憂慮,他一瞬間僵硬了身子,不動聲色說道:「不會...」像是怕眼前人聽不清楚,他又是溫柔重複了遍:「公主,不會連纍臣。」
眼前的楚映枝臉上終於有了些笑,卻叫謝嗣初一點都喜悅不起來。
心中緩緩被一種莫名的不舍撕扯著,和欲望一起交替著在心裡衝撞。
單純的小公主,這如何會連累到他呢?
見她低頭思索,他冷下自己一向溫柔的眸,嘴邊輕帶了些笑。
朝中勢力分為三派,這些年在朝堂之上呈現三足鼎立之勢。但是這些年他探查下來,發現這些都只是表面的。暗地裡,所謂的中立派,也就是以他父親為主的勢力,早已認清局勢,各自投明。
而翟言,代表的正是保皇派的核心勢力。若是公主真將證據交於皇帝,皇帝便是氣憤,也不會讓自己勢力被折損,石沉大海便是能夠看得見的路途。
公主定是不願意看見如此的,謝嗣初在心中對自己說道。但是他說服不了自己,他明白自己那番話的出發點,依舊是算計。
便是水到渠成的算計,也依舊是算計。
從安陽王世子遞過來那支橄欖枝,他輕飄飄接下那個賭開始,一切都朝著不可避免的方向發展。明明早在心中有所預料,但是如今他還是心軟了兩分。
不,他不能。
謝嗣初轉身,冷了眸子。
心中告誡自己,公主不過是一架梯,不過是一架梯,其他的...不能,也不會有其他的。一架梯,得到了便該物盡其用,用完了便該捨棄。
「謝嗣初,我該回宮啦。」楚映枝收拾好了剛剛的情緒,眨眨眸子,輕笑著望向面前的小公子。
嘴上說著離別之語,心中卻在期盼著。一秒一秒都過得極為緩慢,待到謝嗣初開口,她眼中已經盈滿了笑。
「那臣這邊送公主回宮。」
「那便麻煩謝大人了!」楚映枝上前一步,輕輕抓起謝嗣初右邊的袖子,看著門開的漆黑一片,聲音小小道:「有些黑,我自小怕黑,便麻煩了。」
不知哪裡來的一陣風,輕乎地吹滅了屋內的最後一盞燈。一瞬間,只剩下兩人交纏的呼吸聲。
楚映枝緊緊攥著謝嗣初的衣袖,心中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羞。從小沒有人告訴她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模樣,但是從某一刻起,她便無師自通了。
她對小公子,便是喜歡。和小公子有關的一切,她都喜歡。
前一世各種陰差陽錯下的錯過,這一次她都在一一彌補了。一切也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雖然前些日子小公子用平安扣拒絕了她,但是現在恍若又有了諸多可能。
想著那一聲「映枝」,趁著黑暗,她悄悄紅了臉。
獨屬於小公子清潤溫柔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響起:「公主,別怕,只是風吹滅了燭火。」此時的他格外的溫柔,是那種與平日不太相同的溫柔。就像是那一陣風吹滅了燭火,她也沉溺在這種溫柔之中。
又是攥緊了些袖子,她小聲回道:「我不怕。」黑暗幽幽壯人膽,她眨眸一下接一下,看似輕易地問:「謝嗣初,那日,為何你說我的平安扣,不能是平安扣?」
她的聲音帶著些疑惑,還有些小心翼翼不讓人討厭的試探。謝嗣初想,起碼比那些街上直接塞過來的荷包來的不讓人討厭。
他又是想起了那個賭約,讓小公主歡喜上他?
呵。
他輕笑了一聲,眼中卻沒了柔和,滿是陰暗和冷漠。他轉過身,突兀卻輕柔地將楚映枝抱在懷中,唇慢慢靠近她的耳梢,在感受到懷中人輕微的顫抖之際,停在距離耳邊不過分毫的地方,輕語道:「對不起...」
微潤的風此時倒是不打擾良人,一片寂靜之中,楚映枝瞬間愣在原地,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耳邊若有若無的觸感擾亂了她的思緒,一瞬間就羞紅了臉,整個人都恍若置身於荒唐之中。心中所想都開始變得「結巴」,嘴唇乾脆緊緊抿上,害怕一出口便是語無倫次之言。
黑暗中,謝嗣初冷著眸子冷著臉,最終的話卻溫柔至極。他恍若未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抖,只是垂著一雙冷冷的眸,默然將自己與這夜色融為一體。懷中顫抖的身軀傳出微微溫熱,一雙小手輕輕環上他的腰,然後趁著夜色不注意時,慢慢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