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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嗣初的手,終於能夠撫上日思夜想的人的臉,他顫抖著手,盡力控制著力道擦去枝枝臉上的淚痕。
也終於變成了原本的聲音,溫潤中帶了些顫抖:「枝枝,對不起,是我錯了...枝枝,對不起,枝枝...」
隨著被擁入懷中,楚映枝終於能夠收一收眼中的淚。
她靜默地垂著眸,聽著謝嗣初的一聲聲抱歉。
「枝枝,對不起...」
她難得見到謝嗣初如此狼狽,眼眸卻黑沉沉地,靜到令一旁的清荷害怕。
公主像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只是由自己控制可以控制木偶的線。在謝世子的懷中,因為謝世子看不見,任何的動作都是失去了意義,公主便漠然停下了那一根根線的擺動。
在謝世子狼狽哭泣之際,公主...在笑。
那種笑,透著玩弄的樂趣,透著報復的快意,也...透露著自我的放逐。
楚映枝輕輕用臉蹭了蹭謝嗣初的衣襟,想到很久很久之前。
她虔誠地,慎重地,在謝嗣初的衣襟上,印上一吻。
那是,好久,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輕輕抬頭,望著謝嗣初。
眼中的委屈又是泛上,心中卻輕笑著問道。
謝嗣初,你說,是嗎?
如今,輪到我了。
謝嗣初心中的所有防備,被巨大的歡喜衝散,可或許,他原就枝枝無絲毫防備。
只是那顆用了許久才決意退縮的心,在這一刻,又全然不受控制地。
墮入。
獨屬於枝枝的煉獄。
作者有話要說:
三部曲:點蠟燭,默哀,狗子好走~
狗子偶爾還是非常敏銳的,但是,敏銳的狗子也逃不過枝枝的陷阱。
第51章 世子火葬場了
清荷默默瀲眸, 看著前方小姐和世子的背影。
兩人走在淮安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沒有了宮廷規矩的束縛,沒了嗔痴怨恨的糾葛。
很美好。
卻是假的。
清荷不由得輕蹙眉, 即使來到了這淮安, 她依舊不知道公主欲做何。真的只是蓄意接近謝世子, 如此簡單嗎?
權勢之爭, 從來都不是兒戲。公主那天堪堪提過一嘴之後,她便再未從公主口中聽過相關的話語。
前方。
謝嗣初轉身為楚映枝去買一支冰糖葫蘆時,背對著謝肆初,嘴角那抹笑輕輕淡了些。
楚映枝微微垂眼, 有些出神地望著自己細白的手。
謝嗣初,她從前怎麼不知,這麼黏人。
謝肆初轉過身, 見枝枝有些呆愣模樣,心瞬間停止一瞬,隨即溫柔笑著關心問道:「枝枝, 怎麼了,是哪裡不太舒服嗎?」
楚映枝抬眸,搖搖頭:「沒有的, 只是有些累了。」隨即輕笑著接過謝肆初手中的冰糖葫蘆,輕輕舔了一下。
「好甜,淮安的糖葫蘆和京城的糖葫蘆,竟然都是一個味道。」
本就話裡有話,楚映枝便裝作看不見謝肆初渾身的小心翼翼,輕輕地用話刀子, 一刀一刀輕輕扎著。
「謝肆初。」楚映枝的注意力從冰糖葫蘆上移開,認真瞧著謝肆初這一張她陌生的臉。
不難看。
只是如何也比不上原來的那方溫柔端方面容。
但因著本身的氣質在那, 謝嗣初即便是這一副普通面貌,渾身的清貴氣息也掩不住。
她到底不是對謝嗣初的臉好奇,只是對這人|皮|面|具多存了幾分心思。手輕輕地觸上去,滑膩細潤幾近於人|皮的質感從掌心傳來。
這好像,比十三那張人|皮|面|具的感觸還要真些,楚映枝不由得也輕輕捏了一下。
隨即輕輕點點頭。
的確,比十三的要好些。
謝肆初從她眼神望過來的那一刻,整個人就有些怔住,待到那雙細嫩的手撫上他的臉龐,更是一動都不敢動。
他柔著笑,輕輕望著面前的枝枝。若是前幾日他痛不欲生,此刻便是徹底的涅槃重生。
那些歡喜,冒著芽從他的心頭鑽出來。深埋的隱忍的情愫,也終於不再用陰暗中的撕扯去壓抑。
卻不料楚映枝突然問:「為什麼見我需要戴上一方又一方面具?」
說話間,他們已經步回小院。
路過謝肆初的小院時,楚映枝未停留,只是牽著謝肆初的手,到了葡萄蔓大片向著的自己的小院中。
謝肆初沉默稍許,到底不想再說出「怕枝枝嫌惡我」這個答案,便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只是握住枝枝放在他臉上的手,隨後自然地牽在身側。
楚映枝也沒有繼續追問的習慣。
無論謝肆初成了如何模樣,她也依舊能夠從人群中一眼認出。
兩世,皆是如此。
從前她引以為豪,如今...只覺得方便異常。
如若她有關他的習慣,成為謝嗣初眼中的深情,那可能,謝嗣初想要她有多深情,她便是有多深情。
待到了院中,她輕笑著對謝肆初撒嬌道:「枝枝不要看見面具這張臉,枝枝還沒有取過□□呢,枝枝來幫你取下吧。」
每當她語氣軟些,總是會喚自己枝枝。
謝肆初自然點頭。
絲毫不提及,人|皮|面|具超過半日,取下來,便是會有傷害。若是要減小取下帶來的傷害,是需要用特製的藥水來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