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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叔立刻反駁道:「老奴一直守在世子身邊,今日便是一步都未離開,如若有人來探望了世子,老奴定是知曉的,不若世子問太醫,也是可以的。」
謝嗣初冷冷的眸光向著太醫而去,太醫顫顫巍巍身子,最終還是點頭。
「回世子,未有其他人。」
雲叔又是叫人傳上來一份禮單:「小世子,因為世子太過病重,大多數人都是派小侍過來送禮問候,世子看一看,這是單子。」
謝嗣初剛剛到冰窖的心又恍若回暖了些,他急忙攥過單子。
一行,又一行。
他始終未找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直到看到最後一行,他輕「呵」了起來。他在期待什麼?
但是,便是他生命垂危,明日將死之際...
原來,她也不願意,再見他一面。
哪怕是一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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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世子火葬場了
謝嗣初垂下眼眸, 耳邊雲叔的絮叨聲和奴僕的走動聲,在這一刻都恍若煙消雲散一般,掠過水麵, 盪不起絲毫波痕。
他那向來引以為傲的漫不經心, 在這一刻, 全然粉碎。他曾經見過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歡喜, 故而在從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他私心裡從來不認為,他會失去她。
即便是那天他推開門,看見地上那破碎的聖旨;即便尋她時, 他看見她踉蹌的身影和滿是淚痕的臉龐;即便是在那個昏暗的房間內,她深深捅進他腰間且毫不猶豫的一刀。
在昨日之前,他從未想過那個可能。
他會失去他的枝枝。
她多歡喜他, 從第一次見面,還未清醒,她便緊緊拉住他的衣袖。後來的每次見面, 她眸中的笑意璀璨,歡喜璀璨,她為他擋箭, 她送他平安扣。怎麼會...怎麼會,有一天,那些東西,會消失呢?
明明,明明,是她先喜歡他的。
明明他給了她那麼多次機會, 只要她不要撞入他的懷抱,只要她乖乖地走遠, 只要她不要出現在他的周圍,擾亂他原本極為堅定的心緒。
他就不會壓抑不住地心動,不會讓心中那種欲望張狂到難以抑制,不會...應下那個從一開始就錯誤的賭。
他知道自己在尋著無數個藉口。
可是,明明,是她先喜歡他的。
可是,即使他尋了無數個藉口,也依舊改變不了她不要他了的事實。
他曾經被無數人放棄,這一次也不過是一次「輕飄」的放棄罷了。可是為什麼,他的心還是抑制不住地痛呢?
謝嗣初輕輕抬起眸,嘴角輕蔑一笑,像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的自以為是。
他曾經輕笑著望著她,在心中說道:「擁有她,拋棄她,占有她,不要她。」
卻原來,最後被拋棄的人,是他謝嗣初。
他輕輕閉上眼,理智在和心中那股抑制不住的瘋狂撕扯。他現在便是想離開床榻,哪怕拖著病重之軀,去尋到她的宮殿。
去質問她,去責問她,去...擁抱她。
但是他不能,他也...不配。
在這短暫的清醒瞬間,他恍若完成了對自己的全部宣判。一層層枷鎖順著他的思緒銬上他的靈魂,讓他用難以化解的深沉疼痛來銬住可能的瘋狂慾念。
如若他清醒著,他會去尋枝枝。
如若他不清醒,他會瘋狂著去尋枝枝。
而她,應當是不想見他的。
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徹底斷開腦中那一條線,就恍若被枝枝放棄的那一刻一般,他也放棄了自己。
在這一刻,好像唯有他放棄自己,才能阻止...一切的發生。
他才不是什麼清風明月的翩翩君子,他才不是楚映枝想不要就不要的存在,他更不是枝枝不要了便能不要的東西。
他原該是這樣的。
就像是對待身邊每個人一般,去對待楚映枝。
可是心中,好像有些東西,蓋過了慾念。籠罩在那些慾念之上,拉扯著,最後...贏了。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知道,他此時,該昏睡了。
唯有如此,那雙腳,那顆心,才能短暫地止住奔向她的腳步。
隨著一聲驚呼聲,承恩王府瞬間又慌忙了起來。剛剛醒來的世子,不知為何,又是昏迷了過去。
謝嗣初握緊的手緩緩鬆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眉宇之間滿是痛苦。
恍若受刑。
*
公主殿內。
明明不過兩日,局勢卻變化了許多。
楚映枝輕輕蘸著茶水,在桌上輕輕勾畫著。前一世她不大關心朝中事務,或者說從來不關心朝中局勢也不為過。故而雖然多活了幾年,但是對於朝中局勢,她並沒有比這一世多知道什麼東西。
她亦不敢,將前世發生過的事情記錄下來。如若某一天被別人探查到,面對她的,絕不會是她想要的。她這些天思考了很多,將前世後面幾年發生的大事件都回憶番。
但是思索多日,她其實並未憶起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