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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除了長公主和枝枝,皇上哪裡還有別的公主?」
楚映枝昂起頭:「那為什麼,父皇將淮安賜給我作封地,我卻連淮安的基本情況都不了解?」
謝嗣初裝作思索了一番,解釋道:「原本,公主是不應該擁有封地的。皇上將封地賜給枝枝,已經是超越了禮制的榮寵。除了封地的名號,其他的安排下來都需要時間。待到日後時機成熟了,枝枝便是會有這些東西了。」最後謝嗣初還輕笑著補了一句:「枝枝自然是楚國最受寵愛的小公主,一直都會是的。」
垂下眸的瞬間,謝嗣初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枝枝不過想要拿到淮安,他為她拿到便是了。
摸清了皇上心思,這裡面只需要傳點消息到太子那邊,枝枝想要的一切,不會太難。
不過,便是需要再多的謀劃,也比枝枝悶悶不樂要好。
他溫柔笑著望向面前的枝枝,見她明顯地開懷起來,他也不禁喜悅了些。
為了枝枝,他不能再讓皇上與謝尚的計劃如此順利了,得儘快查清楚。
皇上與謝尚所謀劃的一切,究竟意欲為何。
*
謝嗣初離開時,清荷正從院子一旁的小路回來。
清荷行了禮,隨即提著手中熱騰的杏花糕向屋內走去。
謝嗣初暗暗記下包裝的袋子,想著日常給枝枝備上一些。
這些日子,這院子已經和最初大不相同了。
清荷暗暗發笑,公主當時說不用她們來添置,原來是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這些日子,謝世子樂此不疲地向這小院子添置東西,公主日常的吃穿住行,都是換了一遭了。
清荷有些惋惜,若是...沒有當初那個賭約。
不過事情既已發生,便是沒有後悔的餘地。她只是心疼公主,但是那些日子既然都已經熬過來了,就萬不該再有回去的念頭。
「清荷,想什麼呢,快些進來。」楚映枝見清荷呆呆站在那,不由得輕笑道:「倒是罕見清荷如此模樣,是在尋思何人?」
清荷自然是搖頭,忙著打開油紙,香味便四處溢散。
楚映枝輕輕捻了塊,抿了抿,待到用過茶水後問道:「尋到了嗎?」
清荷自然地關上門,輕聲回道:「尋到了,今日奴在木屋旁待了半日。那木屋的敲門方式,奴記下了。應當是先三下,再三下,最後連續五下。」
「當日我未完全聽清,但是應當是只有這暗號。」
「只是公主,我們若是去,定是會驚動謝世子...」
楚映枝輕輕抬眸,那雙眼緩緩透出笑意,輕聲說道:「我原也未準備瞞過他,即便他知曉了,清荷,你覺得他會攔我嗎?」
清荷搖頭,能夠逗公主開心的事情,謝世子都做了。
半分惹到公主的事情,謝世子都不願意做。
上次,是個例外。
「公主,那為何謝世子不直接讓公主上次便與藕荷小姐相談?」
楚映枝望向窗外,從這軟塌之上,望不見天空,只能望見一顆梅樹,此時不是冬日,只能看見枝丫。
她像是低喃,又像是解釋:「他大概,是要和藕荷交代些東西吧。」
*
隔日。
楚映枝早早地便出了門,這一次貿然地去拜訪藕荷,她有些忐忑。
於藕荷而言,她算故人。
但是上次在店鋪之中,藕荷不與她相認。
這一次,藕荷會如何?
她拿不準,但是還是決定要試試。
盛家之事,她如今也未查探清楚。但是盛大人一定是冤枉的,如若慢慢謀劃,她日後定是能夠幫盛大人洗刷冤屈。
她如今,反而需要藕荷的幫助。
她已是想出了計謀,能夠乖乖讓謝嗣初交出虎令牌。雖然直接去向謝嗣初要,她也是能夠拿到,但是那樣得來不僅毫無趣味,且會暴露一些東西。
她得用更穩妥的法子。
她真正要做的,從來不是拿到謝嗣初一方虎令牌。故而此時,她不能暴露過早。
藕荷,會幫她嗎?
下了馬車,楚映枝眉目逐漸變得堅定,她向清荷望了一眼。
清荷點頭,上前,先三下,再三下,最後五下敲響了木門。
等到了整整一刻鐘,那啞奴才顫巍巍打開門。
見到是她們,倒也不吃驚,只是默默打開了暗道的門。
楚映枝未想到會如此順利,不由得攥緊了手帕。
途經那一片陡然亮起的地方時,光生生刺進了她的眼睛。只一瞬間,她便感覺到了自己臉頰上的淚痕。
她無所謂地擦去,再抬起眸時,除了眼尾的一點紅,也教人看不出異樣。
待到出了暗道,楚映枝打量著這個熟悉的房間,也順勢看向了窗外。不同於上次的拘謹,此時她除了有些忐忑,還有些喜悅。
這些年她一直在尋藕荷,她不相信藕荷死在了流放途中。雖然她在宮中鮮少有自己的人手,但她有銀兩,便是讓清穗帶著銀兩去到京城的鏢局,藉助鏢局來尋人。
但是直到她上次因為父皇命令來到淮安之際,她才再次遇見藕荷。
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楚映枝握緊手,看著那扇快要被打開的門。
輕微的「吱呀」聲讓一切都變得緩慢起來,楚映枝眼睛都未眨,待到藕荷清冷的面貌出現在視線內時,眼眸一下了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