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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清荷接下了這項艱巨的任務!
看著面具下的一張臉,楚映枝微微嘆嘆氣,果然如十三一般,面具之下還有一張人|皮|面|具。
也是,謝嗣初此時如何敢用自己那張清貴溫柔的臉龐來見她?
這時,謝嗣初才看清了包間內的情況。
他因為枝枝口中一句「夫君」,如蟻蟲噬咬的一晚...
可是枝枝口中的「夫君」在哪?
他的心一下了恍若被砸了,卻未因為這空蕩的包間感到歡喜。
無論夫君是真是假,只是枝枝嘴中輕飄一句,他便如此受不得。
可是枝枝...終會有,白頭之人。
那種無法抑制的嫉妒,順著那整晚的噬咬之痛,緩緩蔓延,他幾乎是啞著聲音說道:「小姐昨日言,今日與夫君一同宴請在下,如今...為何只有小姐一人?」
楚映枝目光從一旁的茶盞中移開,意味不明地輕笑著問道:「公子很想認識一下我夫君?」
謝嗣初沉默一瞬,抬起眸,這些日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望向枝枝。
不再是那些稍許神韻的畫像。
不再是偶爾夢中的匆匆一瞥。
不再是昨日牆頭的狼狽和忐忑。
而是,沉默地,認真地,望著枝枝。
他沒有。
於是他便是如實說了:「在下未有如此意思。」
他心中貪婪的欲望在這一刻瘋長,折磨研細著他克制的神經。
他該拿他的枝枝怎麼辦?
他該拿枝枝怎麼辦...
楚映枝難得能從那雙溫潤的眼中看出痛苦的影子,連著那直立的身軀,她也能看出微微地顫抖,這一刻,她只覺得畫面美如畫。
若是,能夠掀開那張掩飾情緒的人|皮|面|具,看看那張同黑襟襯著的脖頸般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就像剖下謝嗣初的最後一層偽裝一般...
一定會更美吧。
楚映枝輕輕揚起笑,這次連眼角都含著笑意,就如同從前一般。
那一瞬間,謝嗣初以為。
他的小月亮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嗣初:(猶豫恍惚)我的小月亮(枝枝)是不是回來了?
鳶:(略微嫌棄)是是是,回來了,就是不是你的,也不是小月亮,對你最多算個小黑月亮哈哈哈哈。
解鎖 陰陽怪氣?枝枝:(認真)謝嗣初,你很想見我夫君?
第50章 世子火葬場了
他不由得看楞了, 幾瞬之後,謝嗣初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唐突。
無論是何種身份,這都是唐突了。
有些支吾, 過程中, 謝嗣初手中的茶杯被不斷攥緊。最後, 臉色滲出兩分蒼白孱弱, 百般思緒之下,才虛弱著聲音道:「抱歉。」
除開不經意的動作,在枝枝面前,謝嗣初變得小心翼翼。
連著道歉, 也小心翼翼。
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楚映枝恍若未聞,只裝作不知曉。聽到這聲「抱歉」, 她對此也不過投去疑惑的一眼,隨後輕輕含笑,連著眼角微笑的幅度, 都控制地極好。
極為熟捻。
這讓謝嗣初一下就將剛剛從心中微微湧出的想法收回。
枝枝不可能認出他了。
如若...如若枝枝認出了,當會以厭惡的目光,躲避有關他的一切視線。
枝枝就在他的身側, 面上含著笑,如何是認出他後的表現呢?
這多月未曾見過的溫柔,讓他想要時間就停留在此刻。
他抑制不住地渴望,顯得有些異常地慌亂。
他便是連吃飯,都吃得極慢。連著碗中的米粒,他挑起筷子時都能清晰數出其中的顆數。偶爾輕輕望一眼枝枝, 眼眸隨即微垂,掩飾著洶湧的情緒。
從十二歲那年起, 他便是學會了,何種場景,何種情緒,何種表現,何種姿態。但是在這一刻,全然失效,他克制不住自己。
但幸好,幸好,枝枝察覺不出。
京城之時,他們相隔極遠。
隔著城牆,隔著權勢,甚至曾經隔著生死。
可如今,他稍稍轉身,伸手便是能相碰。
他的枝枝...
可是望見枝枝臉上輕鬆的笑意。
那些瘋長的欲望卻又在某一刻消弭了,像是寂音。
明明是伸手便能碰到的距離,但是他們之間,又隔了一些新的東西。
他望不見那咫尺之距,垂眸只能瞧見,自己顫抖的手,和撕扯的欲望。
他,前所未有地痛苦。
但是,即使吃得再慢,也有結束的那一刻。
整個用食途中,楚映枝安心享用著淮安的,偶爾對著青荷,撒嬌將某道菜誇讚一番,淺淺的笑意更是一直掛在嘴角。
直到放下碗筷,楚映枝從清荷手中接過手帕,隨即微微昂頭,淺笑著向著謝嗣初遞去。
謝嗣初看見枝枝的手過來的那一刻,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凳因此有些不穩,謝嗣初卻無暇顧及這不合場合的聲響。
只是在想著。
若是枝枝碰到他了,枝枝會覺得...噁心的,不能,不能讓枝枝碰到他。
楚映枝也未想到這一茬,若不是手帕掩著半邊面容,她都是快輕笑出了聲。
她原是猜到了些,但是如今謝嗣初,如今好像比她想的,還要...有趣。
只要摒棄那些愛戀,哪怕暫時摒棄不了,只是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