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頁
手間溫度回暖的一瞬間,她面上的笑真切了些,轉身望向門外。
隔著一扇半開的窗,雨順著屋檐輕輕地垂在地上,恍若嗚咽。
在這間斷的嗚咽之中,楚映枝抬眸望向窗外的人。
他持著一把白傘,長身玉立在殿前。
殿前栽種的花在細雨的滋潤之下,打開了緊閉的花苞,展現著各自舒展的姿態,此刻就恍若爭相簇擁著著謝嗣初。
她抬眸之際,他恰巧望過來。
即刻,他嘴角輕揚,眼眸中清澈的溫柔越過這清晨便未消散的輕霧,跨過這半開的雕刻精細的窗,向著楚映枝而去。
楚映枝低頭一笑。
花自是上好的姿色,人,亦是。
她尚未見過比謝嗣初還好看的人,是那種從骨相中透出來的好看,即便知道了他是個混蛋,她還是沒有辦法泯滅良心說難看的那種好看。
想到此,她在謝嗣初溫柔夾雜著眷戀的眸光之中,輕輕地,毫無留戀地關上了窗。
如若只是「見色起意」,她如今倒也不必如此。
可惜,不是。
一旁的清荷靜靜待著,直到聽見那一聲:「去帶他進來。」
推開門,帶著些許寒意的風向內而來,原本點亮的燭火開始搖曳著影子,時而拉長,時而驟短,飄忽地像天邊的雲,薄厚難定。
就在這般忽明忽暗之間,楚映枝轉身,望向剛剛入門的謝嗣初。
她輕輕地揚起笑。
謝嗣初放下手中的白傘,雖是輕飄的雨絲,還是讓他的長髮沾了些濕。望著面前柔柔笑著的枝枝,他心微動,卻還是先擦拭了微濕的手腕。
清荷見狀,悄悄地退出去,關上門之際,她輕輕地嘆口氣。
雖然答應了公主,她再不主動在公主面前提到世子,但看著公主和世子的樣子,她的心竟也是疼的。她更希望公主能夠喜樂些,像從前一般。
門關上的聲響很小,殿內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太注意。
謝嗣初覺得自己滿身攜帶著寒氣,不由得偷偷運功驅散。
雀醫那句不能動功此刻早已去了雲霄之外,謝嗣初手腕默默地向後而去。
楚映枝沒有動,她眨眨眼,彎著唇,默默看著。
從很久之前,她們之間,就是謝嗣初向著她走來了。
如若她們之間有十步,謝嗣初便要走十步。
如若她們之間有百步,謝嗣初便要走百步。
這些能夠計量的步子,連她都不計較,那些不能夠計量的步子,是謝嗣初應當計較的事情。
這一次,還是同從前一般,謝嗣初緩緩向著她而來。
她輕輕笑著,望著謝嗣初。
一步,兩步,三步...
待到被擁住時,她輕輕笑道:「大膽,不應該先行禮...」
謝嗣初寵溺地笑笑,將枝枝抱到了一旁的矮榻上,幫她整理了皺起的衣衫。
「是,見過公主,是在下失禮了,還請公主見諒。」
「若是不見諒呢?」楚映枝輕輕晃著腿,抬頭笑著望向他。
謝嗣初被她眸光之中的燦爛笑意迷了眼,耳垂微微染上些許紅,反應過來後微微退了一小步:「那公主可以...」
「可以怎麼?」楚映枝從矮榻上下來,向前一小步,待到兩人之間只有一步的距離時,她輕笑著重複了一遍:「我可以怎麼,謝嗣初?」
香爐緩緩飄出略微帶著甜膩的煙,蔓延到大殿中的各個角落。恍若花香,又像是蜜,輕微地浮到兩人鼻尖。
謝嗣初手輕輕握緊,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敢看枝枝,即便面色如玉,渾身的熱氣還是讓他察覺到了不對。他望向那邊的窗,想要過去打開。
就在他邁開步子之際,手被輕輕拉住。
明明枝枝什麼都未說,只是彎著眼向他笑笑,他總覺得身體那種感覺有些奇異。摸了摸枝枝的頭,輕笑著說道:「枝枝,乖,有些熱,我去開一下窗。」
「可是謝嗣初,我好冷...」楚映枝軟著聲音,待到鼻尖全是甜膩的花香,眸中的笑意更大了些。
謝嗣初有些茫然之際,楚映枝重複剛剛他未回答的那句:「謝嗣初,我可以怎麼?」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比平常要溫柔一些。
謝嗣初低頭輕笑,上前一步,徹底斷了和枝枝的最後距離。
手輕柔地為她整理碎發,待到一支玉簪從發間抽下,長發瞬間如瀑布一般,直直向下。
楚映枝毫無動作,殿內暖爐燒的足,她今日的衣衫很是單薄,隔著薄薄的幾層布料,她甚至能夠感受到謝嗣初手間的繭。
她彎著眼,任由謝嗣初的手從腰間滑到她脖頸之上。只需要輕輕一撥,她最外面一層的衣衫便是能落地,她望著那扇關上的窗,有些不知道自己面上是何表情。
那暖香從鼻尖的輕微甜膩,燃到現在,類似花香的甜膩氣息已經蔓延到了整個宮殿之中,越發濃郁的甜膩花香讓兩人呼吸都有些重。
但她依舊未動作,放鬆著身體,彎著眸,默許一切。
她感受到謝嗣初的手緩緩到了她的脖頸之間,順著衣衫滑入...
就在她以為這件衣衫保不住之際...
謝嗣初從她脖頸間,小心地挑出那根紅繩。
作者有話要說:
第84章 世子火葬場了
在謝嗣初微涼的手指沒入衣衫時, 微微帶繭的指尖划過她脖間細膩的肌膚,瞬間的摩挲讓楚映枝身子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