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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是誰!
不可能,他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昨日是不是看錯了,今日是不是聽錯了。
是不是,不是枝枝?
對!一定不是枝枝!
枝枝...此生,都...
那種頭昏欲裂的感覺又是傳來,這一次謝嗣初再也堅持不住,癱倒在地。
莫五想要扶起他,卻被他一把揮開。
他用多日搭建起來的防線,如今被一句輕飄地「夫君」,血淋淋地攻破。
他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無論是對自己的,還是對枝枝的。
曾經的欲望拉扯在他的身體中重現,謝嗣初痛苦地握緊雙拳,那玉扳指竟然在頃刻間化為細碎的灰,隨著指縫而下,洋洋灑灑。
痛苦地嘶吼聲被謝嗣初咽入,他眸中光影不斷,情緒百轉。
楚映枝很久都未聽見聲響,眼中終於多了絲玩味地笑。
謝嗣初,這便受不住了嗎?
可這,只是開胃菜呢...
隨即,她望向一旁的清荷。
清荷想,她從未如此明白小姐的意思。
清了清嗓子,清荷也笑著道:「對牆的公子,小姐見公子多時不見聲,已經回房休憩了。我家姑爺恰巧明日回淮安,小姐原就準備為姑爺備下酒宴接風洗塵。恰巧今日壞了公子的玉,便是邀公子一同,明日在淮安最大的酒樓等候公子。」
「公子放下,我家小姐和姑爺,都是大善人...」
謝嗣初抬起頭,陰鷙之色乍現。
這是清荷的聲音。
待到腳步聲走遠,他輕輕抬起眸:「莫五,去查...」
他的聲音教莫五聽不出情緒,此時也只能跪下應是。匆忙離開之際,他輕輕向回忘了一眼。
恍若未有那一道牆,世子直直看著對面。
他好似沒有剛剛痛苦,卻又像是,陷入了永久地痛苦。
謝嗣初下意識向著自己脖頸間摸去。
卻未摸到陪伴了十幾年的玉佩。
這時他在恍惚間想起,那玉佩,早些天便是丟了。
他輕微地閉上眼,放在脖子上的手也未移開,只是慢慢扣緊,最後緊緊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縮緊。
再縮緊。
在一點一點地窒息中,他想到滿是雪的冬天,和枝枝。
玉佩會消失,枝枝...也會。
那他在這世間,還有何意義?
手繼續縮緊。
縮緊。
若是明日見到了枝枝的...夫君。看見枝枝依偎在他人懷中的模樣,他會不會忍不住去傷害那個所謂的「夫君」,傷害枝枝,他會嗎?
他不會的!
他如何都不會傷害枝枝的!
可萬一呢?
他不能活。
作者有話要說:
枝枝:玉壞了,我和我夫君一同請你吃飯吧,謝嗣初?
謝嗣初:...你怕不是,想我也壞。
枝枝:(是的哇!答對啦!沒有獎勵呀!)
第49章 世子火葬場了
窒息感越來越濃, 謝嗣初痛苦地閉上眼,卻又在瞬間鬆開,青白的指骨順著胸|膛滑下。
「咳...」
他面色沉鬱, 透著些許蒼白。直直看著兩院相連的牆之間的葡萄蔓。
那葡萄蔓, 已經無了生機。只剩下枯枝, 在這九月的微風中輕輕晃動。他的視線順著葡萄蔓的枯枝向對面望去, 隨即不可抑制地暈了過去。
謝嗣初最後一刻放開了掐緊的手,因為他想不著,這世間,還會有誰, 會護住他的枝枝。
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夫君嗎?
*
隔日午時。
站在淮安最大的酒樓前,楚映枝輕輕笑出了聲。
心中念著謝嗣初,是長久以來未有的「溫柔」, 幾近是纏綿。
謝嗣初,這一夜的輾轉難眠,滋味好嗎?
清荷微微垂頭, 感受到公主難得地開懷,嘴角也不自覺露出一抹笑。
無論公主目的為何,只要公主想要, 便是值得的。
她望望四周,心中也多了絲期待,等著那個素未謀面的「姑爺」。
楚映枝卻好像沒打算等那個所謂的「姑爺」,只是眼眸一轉,想到了昨日晚間。
她輕輕搖響了手腕的暗鈴,十三悄然而至。
她打量著十三, 一瞬間想到白天的計劃,隨即不費吹灰之力摘下了十三的銀面|具。看著那張極為普通的臉, 有些可惜地嘆息。
若是...十三再俊美些就好了?
突然想到上次十三說,這非他本來面容。楚映枝眼眸一亮,不懷好意笑了笑:「十三,摘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十三不愧是從小養在她身邊的暗衛,便是不符合暗衛守則的要求,也沒有絲毫猶豫。
十三的手毫不猶豫地欲硬生生撕開面上的人|皮|面|具,卻在下一秒被楚映枝止住。
他有些不解地望去,只見小公主輕蹙眉,輕聲說道:「我剛剛才想起來,暗衛不是不能在主人面前露出本來面目的嗎?而且,此時沒有藥水,十三你會疼。」
十三愣了愣,隨即冷聲說道:「遵從主人命令,才是身為一名暗衛,最大的準則。」
楚映枝也不由得愣了愣,隨即止住了十三欲繼續的手,轉而輕輕撫上十三的臉龐,有些好奇的捏了捏:「這人皮面|具,實在是教人看不出...」
隨後又像是無意呢喃:「十三,若是我願意放你走,無須再如這十多年,日日生活在暗處,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