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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口中念叨到「十三」時,謝嗣初頓了一下,但是只以為是她身邊的普通小侍,只是從前未見過。
想著莫五又有了失誤,他輕輕扣了扳指。不過此時在枝枝面前,他倒也就心情極好地又放了莫五一次。
「若是我們永遠離開京城,我就需得先安置她們...」說完輕聲嘆了口氣。
謝嗣初眼眸中有些心疼,但是沒有勸枝枝將這些人留下來。提前安置好,的確是最好的出路。雖然嘴中說的容易,大婚之後離開京城再不回京,但是...
不過,只要枝枝答應了,剩下的一切,交給他就是了。
枝枝對於皇帝而言,只是一顆棋子,可枝枝卻是他願意用一切交換的珍寶。
這場交易,皇帝沒道理不答應。
謝尚已經被他暗中軟禁起來,雖然此時與皇帝交易帶枝枝離開京城,相當於放棄了那數十年的謀劃,但是他不會放過謝尚。
謝尚,死。
就在他還在思考之際,突然聽見懷中人輕聲問道:「謝嗣初,你知道主令牌在哪嗎?」
謝嗣初手不由得跳了一下,枝枝被綁的那段時間的回憶全部襲來,他暗了暗眼眸,壓下心中那些不應該生出的情緒。
溫柔著問道:「怎麼了?」
他未說自己是否知道,柔和的眼神中藏了絲凜冽的殺意。
他以為枝枝是又想到了清水寺的兩次綁架,不由得摟緊了她,希望她不要再害怕。
即便是要離開京城,他也會讓楚承鳴此生都得不到皇位。
楚承鳴對枝枝下的死手,他定會一一討要回來。
在這個層面上,他與皇帝的目的是一致的。
楚映枝轉著手中的頭髮,耐心地將其一個個繞成圓,也不向謝嗣初解釋為什麼,只是輕聲說道:「我想要做一件事情,需要用到這個東西。」
「枝枝是想拿到主令牌,讓太子不能集齊三令牌嗎?」謝嗣初撫著懷中人的頭,這其間關係複雜,牽涉到十多年前的權謀鬥爭。他此時一時半會難以將雲虎軍的相關情況和枝枝全部說清楚,便輕輕安慰道:「枝枝放心,楚承鳴拿不到主令牌的,那個人絕對不會給他的。用在枝枝身上那些手段,太子對那個人,也用不了。」
楚映枝玩著頭髮的手一頓,面色沉靜下來,聲音還是如剛剛般輕:「謝嗣初...你知道主令牌在何人手中?」
謝嗣初毫不避諱地點頭:「偶然間發現的。」
其實不是偶然間發現,但是此刻,最好的說辭便是如此了。謝嗣初將人一把抱在矮榻上,突然就像捉迷藏一般,輕輕提醒道:「在下與那個人也不熟,如若枝枝要主令牌,在下...」
「如果我要,你會幫我拿來嗎?」楚映枝彎著眸,輕笑著望著謝嗣初。
理智告訴謝嗣初,此時拒絕便好了,主令牌對他而言,只是徒生事端,他暫時無須同那人對上。
但是對著滿是笑意的枝枝,他眸中柔光乍現,溫柔中帶了些可憐。
「自然。」
自然會幫枝枝拿來,一方令牌罷了。
枝枝如若想要,在下原本想為枝枝拿下這個天下。
這天下無趣,但如若枝枝願意,他自然無一絲怨言。
但這話只是在他心中,同那些無聲無息的放棄一起,墜入枝枝永遠看不見的深淵。
那深淵,填滿了愛戀與偏執。
在很久以前,愛戀便壓下了偏執。
楚映枝輕輕一笑,眸微微閉上:「...我才不要你幫我呢。」
謝嗣初輕輕將她懷抱住,以為她只是如往常一般說著玩笑:「乖。」
眼眸垂上,遮住了她眼中的冷意。
只是不要謝嗣初「幫」,拿,她還是要拿到的。
那日公公提醒了她,謝嗣初同她一樣。
她最初不明白這話是何意思,但是想到十三匯報上來的那些東西,她好像有點明白了。
主令牌在何處,她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想。
這個猜想太大膽了,但是...站在這數十年的浩瀚之中,又格外地合理。
這一次,她要自己去拿。
這般想著,她抬起眼眸,突然手拉住了謝嗣初的衣衫。
謝嗣初不明所以,但是眼中還是儘是寵溺,隨著枝枝褪下他衣衫的動作越發大膽,他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枝枝。
一邊準備接受枝枝的質疑,一邊極快地從脖間挑出一根紅繩,連帶著紅繩上纏著的玉一起,極快地收入袖間。
楚映枝一瞬間被抱住,片刻後只看見了殘影。
她好奇地歪歪頭,謝嗣初好像藏起了什麼東西?
但是原本她想看的,便不是這,於是她只是慢慢等著謝嗣初道歉。
隨後推開他,繼續目不轉睛脫掉謝嗣初的外衫。
看著枝枝明顯沒有剛剛歡喜的臉,謝嗣初不敢再動作,小心地勾著手中缺了一塊的玉。
這是枝枝撞破賭約,撕破聖旨那日,摔在地上的玉。
他尋遍了小院,最後也還缺上一塊。
他不想讓枝枝看見這方碎玉,那種痛苦,他不想再讓枝枝經歷一遍。
哪怕只是回想,他都不願意。
他輕輕蹭了蹭枝枝的手,看見她面上笑意多了些,心中才緩緩放下去。
心放下的那一刻...
衣衫毫不留情地被掀開,那顆剛剛放下去的心,突然又以不可阻擋之勢升起來了。他有些語無倫次,面前的枝枝倒是格外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