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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手微微觸動:「是, 清荷那天被打暈之後,是被世子的手下尋到了, 看見了一些事情,或許公主會有興趣。」
楚映枝眨眨眼:「清荷說,枝枝聽。」
清荷頓了一下,輕聲說道:「那日清荷被尋到了,天色已經暗了,隨著世子的手下,到了我們提前派人不知布置好的斷崖邊。到的時候,世子已經跳下去了...」
跳下去?
楚映枝怔住片刻,隨後又眨眨眼,望向那彎圓圓的月亮。
「後來,莫五趁我不注意,又是從背後將我打暈了。待到我再醒來時,便是在這個小院了。我便想去隔壁打探些消息,卻還未進去,就被莫五攔了下來。那時院中一眾人,都跪在世子房前。世子,傷得很重。」
楚映枝打斷了清荷:「若是他傷得極重,為何還能獨自去到我們約定的地點?」
她轉過身,望向清荷,眼眸中藏了些情緒。
清荷搖頭:「奴不知,那時因為世子跳下斷崖,重傷臥病在床,奴本想打探情況,然後派人通知公主。可是世子見到奴時,只告訴奴,他會平安帶回公主的。」
清荷盡力描繪當初她看到的景象:「世子那時面上一絲血色也無,連手抬起時都有些顫抖。聽外面的人說,是斷木貫穿了世子的腹部。」
楚映枝握緊手中的帕子,最後輕聲笑了一句:「清荷,他好蠢啊...」
如此明顯的陷阱,那麼深的斷崖,謝嗣初,為何要跳?
「那他今日去見我時,雖然面色蒼白,但是還能...與十三交手,還能抱起我,不像如此重傷的模樣?」
清荷看著公主,說道:「公主,若是無事,今日守在公主身邊的人,應當是世子了。」
楚映枝一時間啞口無言,低聲說道:「倒也是。」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稍大些說道:「清荷,若是如此,這幾日他重傷在床,應當都要休養。軍隊如此重大之事,謝嗣初定是要親自去的。若我們此時去查探軍隊之事,豈不是絕佳的好時期?」
清荷怔了一瞬,隨即笑起來。
「是的,公主。」
若公主無了七情六慾,她陪公主沒心沒肺便是。
*
隔日。
楚映枝對著鏡子簪花,最後又不滿意地拔下了一根銀釵。
就在她還在猶豫之際,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在下能邀請枝枝一同用早膳嗎?」溫柔的聲音從院中傳來。
楚映枝放下手中的銀釵,左右看了看鏡中的模樣,不輕不重回應,帶著些被寵壞的驕縱:「若是枝枝還在床榻之上,謝嗣初你要如何?」
傳回來的聲音溫柔又無奈:「自然是在外邊候著枝枝起床了。」
楚映枝面上笑意綻開,拉開門,輕笑著看向謝嗣初。
他此時面色還是蒼白地緊,但是整個人看不出太多的病氣。她隱約向著謝嗣初的腹部看了一眼,卻一下被他帶入懷中。
他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柔著聲音:「枝枝,有些累。」
楚映枝回抱的手僵了一下,謝嗣初聲音撒嬌一些,總是讓她渾身戰慄。
明明她日常對著他,也是這種語氣。一旦換過來,她便是有些受不住了。
「謝嗣初,不要學我...」她微微抱怨,抱住他。
「不要學枝枝,那是要學誰。」謝嗣初恢復了平常語氣,輕笑著發問。
楚映枝一時無奈,被逗笑。
「身上的傷怎麼樣了?謝嗣初,那斷崖那裡那麼兇險,誰知道跳下去會是什麼結果。就算你武功高強,也不能如此冒險。為什麼要跳下去,不能從別的地方尋路嗎?」
「枝枝一下子問了好多問題,謝某不知道要從哪個回答起。」謝嗣初在她脖間蹭蹭,輕笑著說道。
那聲音恍若直接傳到她的心中,她輕聲一笑:「一個一個回答。」
謝嗣初稍稍正經了些,抬頭:「到了斷崖邊,聞到了鹹濕的氣息,我猜測下面大概是有一大片湖。便是未再尋路,直接跳下去了。」
解釋完了,他拉起枝枝的手,輕聲說道:「現在沒事了,枝枝別擔心。」
楚映枝眨眨眼睛:「清荷說...」
謝嗣初暗道不好,忙改口:「身上還有些疼,但是沒大礙了。」隨後小聲嘀咕道:「明明和我說好了的,不告訴枝枝的,不守信用!」
看著謝嗣初少見的可可愛愛的模樣,楚映枝也就不計較剛剛的插曲。但即便清荷此時不在,她還是辯解了一句:「清荷可是我的丫鬟,哪裡可以和你說好什麼。」
謝嗣初自然是連忙點頭,仿佛忘記了剛剛自己說過什麼:「枝枝說得對!」
楚映枝被逗笑,輕輕掙開了懷抱:「進來,用早膳。」
很簡單的白粥,但是謝嗣初用的很歡喜。昨日將枝枝送回來時,他便是暈倒了。
若不是實在是傷勢太重,他定要守著枝枝的。
不過有清荷守著枝枝,雀醫也就在自己院中,他也算放心。
直到今日醒來,他戳了戳自己腹間的傷口,見到傷口出血,劇烈的疼痛感襲來。他才知曉,昨日的一切,不是虛無縹緲的夢,而是真的。
枝枝真的收下了他的玉佩。
謝嗣初溫柔地望向對面的枝枝,見她小口用著粥,見到他的目光,枝枝先是笑了笑,隨後瞪了瞪眼,指了指他碗中未用完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