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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預兆般,一支箭橫穿過馬車,直直釘在馬車骨上。
一陣刀劍碰撞的聲音隨即響起,不斷有人倒下的聲音。
隨著一聲聲尖叫,清荷欲下馬車查探,楚映枝按住了清荷。
思考間,她正欲搖響手中的鈴鐺,喚十三出來,卻像是猛地想到了什麼,緩緩地收回了手。馬匹的嘶吼聲越發痛苦,聽著聲響,馬上便是要沉聲倒地。
馬車已經微微地晃動起來,楚映枝不再猶豫,掀開車簾。
眼前的一幕讓她直接乾嘔起來,四處蔓延的血,以馬車為中心散開。出門時帶著的所有的侍衛都被綁住雙手,死死壓著跪在地上,一群蒙著面的黑衣人正持著滴著血的刀,眸色發黑地看著這個從晃蕩的馬車中探出頭的女人。
無可避免,馬車內的三人幾乎是瞬間就被綁了起來。
無一絲輕柔,帶血的繩索毫不留情地穿過三人的雙手,楚映枝還未反應過來,面上便是被蒙了一層布袋。
「咳,咳,咳...」
被打暈過去的最後一刻,她聽見一位黑衣人說:「老大,這一票聽說是個大的,兄弟們...」
來不及聽完,她便被打暈,迷糊中她感覺自己被堆在馬車上,跌跌碰碰了好遠好遠。鈴鐺她一早便是搖動了,但是十三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去尋人...
*
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和清穗、清荷一起被關在漆黑的房間之中。透過從窗邊映進來的輕微的月光,她看清了這房間的全貌。
只有吱吱呀呀的一張木床,和牆角兩三堆茅草,看著實在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就在這時,她看見清荷清明的眼,與之對視一刻,兩人即刻將眼睛閉上,假裝自己還未清醒。
余光中,她看見匪氣十足的兩人正探著頭,透過細小的門縫向里望著。見三人還在昏睡之中,口中污言頓時起了:「那三個小娘們還未醒呢,你說老大為什麼把她們劫回來,關在這,看著那細皮嫩肉的,老子真是...可惜老大不讓俺們動。真是可惜咧,老大自己也不...」
另外一人明顯沒有那些心思,重重拍了那大漢一手:「老大最近寵那小娘子寵得厲害,任憑這三人如何...」想到半天,終於憋出一個不知多久話本裡面看見的詞,「不管多麼...貌似天仙,老大也不在意,你以為俺們老大同你一般。」
那大漢還是心痒痒,掏出鑰匙便是要進來,卻被另一大漢一把搶過:「劉二傻,頭不想要了是吧,滾一邊去。」
兩人打了一架,隨後又好兄弟般坐在地上喝酒,時不時口中罵罵咧咧對罵幾句。
看著房外兩人的模樣,趁著黑暗,楚映枝試著掙脫被繩子掙脫的手,卻是發現掙脫不開。她望著依舊在昏迷中的清穗,向著清荷眨眨眼。
清荷瞭然,悄無聲息挪動到楚映枝身後,手中劃出一彎刀片,快速地割起來。這繩子極為特殊,鋒利的刀片一刀一刀,卻只是破開個小口。清荷輕微蹙眉,她手中力氣加重,刀片狠狠劃破她的手,染滿了血,那方繩索才終於斷了。
楚映枝拿過刀片,卻發現自己根本割不動這不知是何物做的繩子。她眉頭蹙起,望向窗外,此時清穗還在昏迷之中。她手無縛雞之力,唯一會武功的清荷此時卻被繩索狠狠捆住。
就在這時,那劫匪不知為何又是打鬥了起來,楚映枝急忙裝作昏睡的模樣。眼睛雖然避著,但是耳朵在黑暗中反而更清晰了。
一陣打鬥聲過去,隨著一人悶聲到底,鑰匙晃動的聲音,在楚映枝的耳邊,突兀地響起來。
劉二傻左右渾身酒氣,左右看了看,腳重重地踢向了昏迷過去的高蛋:「大狗蛋,阻止老子,天天阻止老子,要你天天阻止老子。一天天的,跟著那個安隅大狗蛋,阻止老子,老大倒是叫得順口,兩月前他安隅是個屁的老大!」
「嘿嘿嘿,美人...」他晃晃悠悠拿出鑰匙串,左找右找,看著一方破爛的鑰匙:「嘿,就是你了...我劉二傻別的本事沒有,這劉家寨的鑰匙...嘿嘿嘿,老子從小就認得清!」
他踉踉蹌蹌,眼前的三個美人變成了六個,搖搖晃晃,直直倒了下去。
原本在想著對策的楚映枝楞了一秒,隨即睜眼起身,可就在她睜眼的那一刻,劉二傻突然又晃悠悠而起,眼睛直直與她對上:「美人兒,原來...你醒了。」
他眼睛眯笑,就是要撲上來,瞬間被清荷絆倒。楚映枝手中的刀片猛地向下,卻被他一把打掉。他淫|笑著拿起了那方刀片,抵在了一旁昏睡的清穗的脖子上:「別動,都被動,否則這個小娘子...」
「別動她!」楚映枝軟了聲音,像是沒有了剛剛的半分硬氣般,緩緩地向他走進。清荷還在掙扎著手中的繩索,這繩索不知為何,如此牢固。
剛剛為公主隔開繩索,她的手已經全是刀痕,此刻她只能死死盯著。
看著迎面而來的小美人兒,劉二狗手便是欲上去。
楚映枝盯著刀片,一邊哄騙著,一邊死死看著刀片緩緩離開清穗脆弱的脖頸。她捏緊拳頭,繼續哄騙到:「手上的刀片,實在是不方便,不若...」
劉二傻起了警惕心:「你是不想在騙我,放下刀片了你就可以...」
楚映枝連忙否認,那雙眸子帶著些膽怯:「我一個弱女子,便是有了刀片,我也打不過你。若是等會傷了誰,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