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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萸在看過去的第一眼,注意到的卻並非歸疏,而是站在他旁邊,甚至稍稍前他小半個身位的白言蹊。
太漂亮了。
那張艷若桃李的臉仿佛拭去了最後一點灰塵,褪去了最後一點青澀,越發艷極,卻不顯得庸俗。通身氣派,比起歸疏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朱萸向來不相信紅氣養人,但這一刻她也不得不信,待到白言蹊攜歸疏坐了下來,她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鄭重其事地點開微博,直接用大號關注了白言蹊。
【@遍插茱萸找槽點】:我承認,我是顏狗。
評論區立刻熱鬧了起來:
【?茱萸不是去看首映禮了嗎?現在電影還沒開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看就是被蹊蹊和歸疏煞到了,第一次看到茱萸誇人,而且竟然單純是因為顏值哈哈哈!】
【救命,我看到傳過來的生圖了。白言蹊這女人是什麼怪物,每當我以為世界頂級容貌莫過於此了,她就能變得更好看!我要被蠱死了!】
【聽你們這麼說,我立刻打開軟體準備訂票看美女,結果一打開,發現方圓百里的電影院的票全!都!買!完!了!那群死公眾號,之前集體唱衰!害得我以為《女元帥》真的不好看,買了《詩女》!】
【安啦安啦,我也買了《詩女》,拍電影又不是長得好看就行的,我反而覺得白言蹊的樣貌會成為戲中的敗筆——她既是明星又是導演的,真的能忍受戰爭的灰頭土臉嗎?】
事實上,白言蹊不僅能,還特別狠。
採訪時間結束,屏幕漸漸暗下,一張臉突然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臉上的汗、灰礫,乃至於肌膚上的絨毛、紋理都一清二楚。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微紅的眼睛。
茱萸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鏡頭漸漸拉遠,少女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半拖半抱著一個昏迷過去的傷員,試圖將他藏起來。
這是一個長鏡頭,通過少女藏人的視角一路向下,哀嚎的士兵、麻木的過路人、撿垃圾吃的小孩……將人一下就帶入到了戰爭中,揪心之餘,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場極慘烈的戰役。
她剛將人安置好,還沒跑出去,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與此同時,戰敗的號角響起,少女仿佛隱約間聽到了一聲大地深處傳來的嘆息——她想細細去聽,卻只聽到一陣槍響,槍響過後,一切徹底歸於沉寂。
她幾乎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空氣瞬間變得沉甸甸的,她喘不過氣來,只能回頭看向那個傷員。
「……走,」傷員進氣少出氣多,卻還是執拗地攥緊她的袖子,血染紅了袖角,「向、向南走。」
「我不能走,」少女眼神悲慪,語氣卻很平靜,「張遠,我也是個戰士。」
她看向屋內橫七豎八躺在稻草上,幾乎已經沒有聲息的同伴們,拳握得更緊,只恨不得拿起槍給外面的那群強盜一人一個子彈。
「白扇……我命令你,」傷員斷斷續續,「走……組、組織需要你……」
「我……我們不能,全死在這裡……」
這句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鬆開了手,卻也終於讓白扇動搖了。
組織需要人,她不能這麼沒意義地死去,要死,也必須帶著敵人一起赴死。
「你說得對。」白扇輕輕地蹲下身,將他垂下去的頭擺正。
她的動作很輕,眼神卻非常兇狠。
「十個敵人太少了,一百個也不夠,」白扇直起身,手搭在槍上,看向屋子裡的人,「同志們,等著。」
「我一定帶著目光所及之處,所有敵人的命,來見你們!」
屋子裡有還沒斷氣的,忍不住露出微笑,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白扇也舉起了手,她行了個端正的軍禮,對著滿屋子的死屍傷員,「我宣誓,我,白扇,自願加入新五軍八連三排一班,成為一名保家衛國的軍人,請班長接受我!」
張遠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嘴角還是上揚著,他緩緩、緩緩地舉起了手——
畫面定格在張遠的軍禮上,白扇就這樣,正式入伍了。
*
朱萸是帶著滿臉淚水出來的。
不僅是她,放眼望去,女生幾乎都哭得妝都花了,男士也都眼眶紅紅的。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激動萬分地、第一時間發了條微博——
【@遍插茱萸找槽點】:《女元帥》!都給我去看!白言蹊這狗女人,演那麼好幹什麼嗚嗚嗚嗚!我本來還想找她合影的!結果妝全花了!
第71章 努力破產的第七十一天
毫無疑問, 《女元帥》爆了。
票房每日都以指數在增長,出了無數張出圈神圖,幾乎每家電影院都給了最多的排片量, 在觀影榜上的排位更是每天都不同……乃至於好幾個高標準的影評人都予以了極高的評價。
【@魚樂影評】:剛開始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 我還以為又是一部套路化的商業電影。好在張導總算沒有讓我失望, 又贈予了我一場視覺盛宴。
與其說是大女主戲,我更願意將《女元帥》稱為群體戲。電影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和故事,哪怕是反派也拍得並不臉譜化。張導的重點很明確, 他沒有放在如何手撕鬼子上, 而是放在芒國人身上,放在你我的先輩身上——讓人不得不肅然起敬, 為那些曾經的情懷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