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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倫行禮但不語,蘇全忠走到馬車旁低聲道:「妹妹來了。」
蘇護一聽,眼睛猛然瞪圓,沒好氣的抬手就朝蘇全忠腦袋上來了一巴掌,「那還不快走!在這停住做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蘇全忠打懵了,蘇護一見他這傻樣就來氣,直接對外頭車夫吩咐道:
「繼續走!」
「是,大人。」車夫不敢不從,對蘇全忠道:「大公子,麻煩您讓一讓。」
蘇全忠頓覺委屈,但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他能說啥?只能乖乖上馬先行。
陶寶這邊,見到鄭倫領著一大隊人馬走來,知道來人就是蘇護,便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綠色道路旁突然走出一位粉衣美人,她嘴角含笑,眼神清亮的站在路邊上,微風吹起她頭上的玉珠步搖,玉珠相撞之時,隱有悅耳之聲傳來,人停馬停,望著路上緩緩走來的美人,都痴了。
偏她還笑,那一笑,天地萬物都為之動容,鳥兒靜了,風也停了,大家都不敢打擾她。
還是蘇全忠第一個反應過來,畢竟是親妹,見久了,他免疫力要高上許多。
「妹妹,先上馬車,天色不早,再晚城門要關了,有事咱們進城再說。」蘇全忠一邊翻身下馬一邊走到陶寶身前,沖她無奈的笑了笑,領著她到蘇護馬車前。
不用蘇全忠喊,蘇護已經提前一步打開車簾出來,見果真是女兒,頓時有點氣,但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便沒好氣的瞪了陶寶一眼,只道了句:「先上車吧。」
他這態度搞得陶寶挺忐忑,猜到這位中年男子應該是蘇妲己之父蘇護,先喚了聲父親,這才在蘇全忠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臨去上馬前,蘇全忠頗為吃味兒的看著陶寶道:「妹妹只記得父親,不記得哥哥啦?來了也不見你喊一聲。」
陶寶剛準備坐下的姿勢頓時一僵,迅速反應過來,坐穩了這才調皮一笑:「這不是怕哥哥怪我嘛,這才不敢叫的。」
鬼知道他就是蘇妲己的哥哥啊,她這不是不了解不敢亂喊嘛,萬一喊錯那就玩大發了。
所幸蘇全忠沒打算與她計較,親昵的沖她無奈搖頭,這才放下車簾上前上馬啟程,至於鄭倫,他與另一名小兵共騎一乘。
這裡距離朝歌都城不過二十分鐘路程,很快便進城,來到外官歇息的驛館。
這一路上,在馬車裡蘇護一句話也沒同陶寶說,搞得陶寶更加忐忑了,等下了馬車,垂頭跟著蘇護來到他休息的房間,父女兩人兩兩相望,氣氛詭異。
房間裡另外的鄭倫蘇全忠兩人見此,趕忙上前打圓場。
「父親,不妨先聽聽妹妹如何說?這先我們一步抵達朝歌,也不知妹妹是怎麼做到的,想想都不敢置信呢。」蘇全忠尷尬的笑著,給鄭倫打眼色。
鄭倫會意,上前解釋道:「大人,您可不能怪小姐擅自出門跟來,小姐此行完全是為了您與咱們大商的安危,這才匆匆趕來。」
蘇護瞥了兩人一眼,又看向低頭頻頻點頭的陶寶,想起她頂著那副絕色美貌到處亂跑,心裡就是一陣後怕。
自己的掌上明珠自己心疼,要是女兒路上出個好歹,他都不敢想像!
偏這閨女今天膽大包天,竟是一點未曾遮掩就來了,這般莽撞,他怎能不氣?
與其說是氣,倒不如說是擔心,任誰家女兒一個人跑到老遠的地方去,做家長的就沒有不擔心的。
半晌不見蘇護搭兩人的話,陶寶嘆了口氣,自己上前,委屈巴巴的看了蘇護一眼,又低下頭去,小聲道:
「女兒只是擔心父親安危,父親何至於此?女兒心裡委屈......」
說罷,凝了兩滴水珠掛在眼睛底下,眼睛一眨,「吧嗒」兩滴淚落了下來,屋內三人都看了個分明。
那兩滴淚水落到地板上,再燭光的照耀下,水亮水亮的,特別明顯。
「父親,你看你......可把妹妹給委屈到了!」
蘇全忠頓覺父親太過,走上前欲安慰妹妹,不成想,得來蘇護一個凌厲的怒視,頓時停再原地,訕訕摸著鼻子,不敢上前。
瞪住兒子,又揮手示意鄭倫閃一邊去,蘇護起身走到陶寶面前,冷臉一松,露出一個尬笑:
「女兒,快別哭了,爹爹這不是擔心你呢嘛,想著讓你下次不那麼魯莽,好了好了,現在想來也知道錯了,不哭了,跟爹爹說說你是怎麼來的?什麼為了爹爹安危?都仔細說說。」
陶寶沒想到蘇護居然是個這樣的性子,看這前後表現,怕是個愛女如命的,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現在還得作一會兒,戲得做足。
轉身背對蘇護,頗有些不忿道:「爹爹都不問青紅皂白的,就這般冷臉,女兒不想理你了,才不要管你呢,自讓你遇難去!」
這話說完,陶寶自己都噁心得起雞皮疙瘩,偏生蘇護居然很享受女兒這種撒嬌,好笑的哄道:
「是是是,讓爹爹自己遇難去,這樣女兒可滿意了?」
陶寶回身瞪了他一眼,破涕為笑,這才又把對付蘇夫人那套說辭同蘇護說了一遍,說完,見蘇護皺眉不語,又試探道:
「爹爹可想大王好?」
良久,蘇護長嘆一口氣,道:「為父如何又不想?大王以前也是勵精圖治的,若真如女兒你所說,那咱們大王還有得救,那自然是要救的,畢竟是六百年的基業,我們蘇氏一族為商臣,自然是希望咱們商越來越好,只是......得苦了女兒你了,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