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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陶寶神識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掃了個遍,除了水裡有兩條小手指大的受驚銀魚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晶瑩的水珠從他頭頂上滾落,順著他凌厲的眉角滾落在眼角邊,而後他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陶寶這才發現,這人眼睫毛好長好長,又長又密,簡直看得她這個女人羨慕嫉妒恨。
但是很快,她就被那滴水珠吸引。那滴水從他眼睫毛上滾落,而後滑下他稜角分明的臉頰,流到他爆出青筋的脖頸上,最終順著滴到了胸膛前……
慢著,她為什麼看得如此清晰?
猛的往後退,「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陶寶頓時嚇了一大跳,她居然不知不覺中湊到了人面前去,哦買噶,他還只是個孩子!
主啊,請原諒她的罪行吧!
陶寶以手捂眼,很不得自插雙目,但同時也在疑惑這小和尚到底在煉的什麼邪功,連她都差點著了道。
這小和尚現在這幅樣子,她敢保證,旁邊要是有隻女妖怪在,肯定把他拆之入腹。
本來這番動靜不算小,小和尚應該醒來了才是,但是陶寶發現對方毫無反應,依舊皺緊眉頭閉著眼,額頭上、鼻尖上,臉頰邊,全是大顆大顆的汗水。
莫不是中了什麼邪毒?不對,看著不像,倒是有點走火入魔的樣子。
陶寶從水裡浮在水面上,坐在水花上,驅使著水花往小和尚那靠近了點。
「哎,小和尚,跟你打聽個事兒啊?」陶寶低聲問道。
本以為對方聽不見,沒想到他眼皮子動了動,看來不是走火入魔,八成是在修煉。
見他有反應,陶寶放心了,繼續低聲問道:「你們這裡是有個大師對嗎?」
「......」
「小和尚,能不能告訴姐姐他叫什麼?」
「......」
「那你叫什麼?」
「......」
「明明聽得見,別給姐姐裝聾,我知道你聽見了的,再不說話別怪姐姐我不客氣了哦。」
「......」
見他明明聽進去就是不鳥自己,陶寶有點不耐,好不容易逮住只落單的小和尚,她可不會就那麼輕易放過他。
耐著性子湊近,在他耳邊咬牙切齒的逼問道:「那位大師是不是叫法海?嗯?」
說完便準備退開,不曾想,一隻手突然從水中伸出來抓住了她,正準備抬手給對方一手刀,卻聽見一聲極度壓抑的悶哼聲響起。
「嗯嗯~」帶著壓抑的聲音從面前這個小和尚嘴裡溢出,他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異常,趕忙緊緊咬緊牙關,不讓那羞人的聲音泄露出去。
陶寶只感覺抓住自己的這隻手突然收緊,而後又一松,慢慢滑了下去。
抬頭看那小和尚,臉上帶上了一絲不正常的潮紅,他緊緊抿著唇,眉頭剛舒展開又突然皺緊,帶著懊惱和莫名的憤怒。
長長的睫毛突然睜開,對上那雙毫無情慾的眼睛,陶寶都愣了一瞬。
為毛她有種她是他殺父仇人的感覺?恨她?欠揍呢吧!
「瞪什麼瞪?姐姐剛剛問你話你明明聽見為何不答,再不說可別怪我使用強硬手段了,你......咦?什麼味道?好腥......」
陶寶本想問他叫什麼來的,卻被一股腥味打斷,這種腥味兒很淡,但是......
默默把目光瞟到了水下,原本那鼓起的地方竟然......,先前她還以為是水充起來的,現在看來並不是。
「小和尚,你一個人偷偷在這裡,到底練的什麼功?」陶寶皺眉問道。
對方不答,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陶寶感覺他是在逃避著她的問題,微微擴張的鼻翼說明,他還在生氣,鬼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
「不說話是吧,別怪我不客氣啊,今天一進來就見到你,這可是你自己撞槍口上的。」陶寶也是打定了注意要問問清楚,不然她今晚不是白來了?
「最後問你一次,你們寺里的大師是不是叫法海?」
她話音剛落,對方突然站起身,以手成爪朝她脖頸抓了過來,那凜冽的氣浪來勢兇猛,掀起一陣陣水花。
「嘿,我說,不就是不小心撞破了你在那啥嗎?至於嗎?」
陶寶無語的運水快速退開,換坐為站,腳尖點在水面上,一邊靈活躲閃一邊故意又道:
「害羞什麼,姐姐又不會告訴你們方丈,年輕人嘛,理解的,我又不會說出去,你只管告訴我那大師是不是法海,我立刻就走。」
她這麼說,對方呼吸聲都粗重了些,顯然動了真火。
他憑空攝來一根九環禪杖,一手繪製符文,兩樣一起朝陶寶打來,本以為必定能擒住這隻妖精,不曾想,對方只是抬手一揮兒,一道水花打過來,輕易便將他的法術打散。
無情的眼中閃過吃驚,停在大石上,手拄禪杖喝問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話音落,他面前站在水面上的人突然消失不見,緊接著後背有一隻手不急不緩的攀上來,他頓時大驚,立刻打算反擊,沒想到卻不能動分毫。
耳邊有熱氣敷上來,女人威脅十足的笑聲響了起來。
「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小和尚,姐姐耐心可要丟盡了,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別再惹我,識時務者為俊傑,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的處境。」
「告訴我,那大師是不是從鎮江金山寺來的法海?說了我就放了你,要是不說,我便毀去你二十多年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