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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這裡有多少人?」
來人聲音微喘,說話間還摸了摸脖子上的汗珠。但隨著他推開門,走廊里倒是不見狂化者的身影。而隨著這人抬頭,封言也漸漸對上了他的身份。
「封醫師?您也在這裡?那正好趕緊跟我回去看看吧!」來人掃過房間,發現只有兩人還有些許詫異,可看清一人是封言後,那份詫異就轉為了驚喜。
他正是之前跟在越晌身邊真正的生活助理,雖然只有幾面之緣,封言連他的名字也不太了解,但光是從他的身份,就能大致猜到對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之前您給我們的藥效果很好,經紀人那邊就讓我轉給其他沒有植入異體的工作人員進行藥物分發,現在基本犯病的人都被控制住了,都有在休息。我這邊也帶了幾瓶藥以防不時之需,順便找找有沒有沒有受到影響的人。現在把錄音棚作為安全地區,沒有犯病的基本都在那。」生活助理笑著解釋著,一雙眼睛卻時不時就看向封言,緊迫的意圖溢於言表。
背後上鎖的門也在不知何時被打開。
不少人聽到了越晌生活助理的話,已是整理好儀表,非常有序地走出了門,前往錄音棚。絲毫也看不出不久前那副畏懼驚恐的神情。
「封醫師也快點隨我過來吧。電視台正準備借著這次的狂化淘汰一批歌手和參賽者,經紀人把人藏在錄音棚後台,不知道封醫師有沒有辦法快點讓人清醒過來。」見到人走了大半,那助理才小聲湊近同封言說著。
那邊經紀人也早早發來了坐標。
眼下局面基本穩定,封言也沒有推脫。身後不遠處,看到他同助理講話就自動避讓同其他人談話的易簡抬眸與他對上,朝著封言點了點頭。封言這也放心下來,跟著助理趕往越晌所在的地方。
藥品的注射是沒有多少副作用的,但到底是限制了異體的活動,還是多少會壓制一些由異體帶動起來的情緒。
其他被挖出異體或者是被注射藥物的人也不需要多時就會醒來,想要讓越晌提前醒來,倒也並不困難。
「之前小晌還醒過一次,一醒來發現有藥可以控制就趕忙讓助理去分藥,然後沒過多久就又昏睡過去了。異體的顏色也淡了很多,會對後續有影響嗎?在情緒感知上面的影響程度會很深嗎?會不會影響到唱歌?如果要恢復到以前相對穩定的狀態,大概需要多少時間?」經紀人壓低了聲音詢問著。
錄音棚里人頭攢動,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是一個角落,一時脫困的人們還處於後續情緒影響之中,多是找同伴閒聊,倒沒有注意到他們。
「只需要淡化藥物劑量進行喚醒就行。」封言從儲存器中拿出藥物,注射進那淡化的異體植入處。至於經紀人後面問到的問題,他頓了頓還是選擇坦白,「畢竟是削弱異體,如果需要進行恢復可能再進行一次接種會更有效果,削弱後的異體在藥效褪去後也不會再恢復活性,相對穩定很多的同時,很難回到原有的狀態。」
經紀人聽後點了點頭,看著從封言手邊接過注射完藥水的越晌。她剛想說點什麼,不遠處人群聚集的地方卻是又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封言視線猛然掃去,在糰子的全視角圖景傳輸下,很快就看清了變化的源頭。
到底是目睹過其他人的突然狂化,這些植入過異體的人心中早已有些不穩,全因異體影響不大或是自身堅定扛下來。可這沒有狂化的人里也有摻雜著實際心理素質平平,只因運氣好才沒有被影響的人。
現下在各種不安情緒醞釀發酵,這才遲遲出現狂化的跡象。
封言眉頭微擰,看著眼前人流密集的錄音棚。他很難在這樣公開的場合,讓諸多外人見證他處理異體的方式。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逞英雄,以為能夠成為所有人託付希望的特殊存在,從而也擔上讓狂化者失去異體所面臨的賠償和質問。更別說面臨大規模的人群慌亂,是否還能自如行動都很難說。
他心下各種想法一閃而過,到底是捏緊袖裡銀白手術刀。也就是在這時,不遠處有細小的聲音突然傳來。
那如涓涓細流的低聲哼唱由弱轉強,溫柔的不知名曲調,仿佛有著洗滌人心的作用,讓原本隱約生出的各種情緒歸於平靜寧和。
就連封言都是如此,在他睜開眼後,也果然看見那距離歌聲更近的,聚集在一起似有狂化跡象的人在聽到聲音後停了行動,頓在原地。仔細看還能瞧見他們微眯的雙眼,以及那隨著曲調節拍輕點的腦袋。
突然,身後也有一道聲音加入哼唱。
封言回頭就見到越晌在經紀人驚訝的神情下,閉目一同哼著那不知名的曲調。
前一刻還被封言確診為不植入新異體很難擁有以前那般的感情的少年閉著眼睛哼唱,雖然沒有半句歌詞,可那嘴邊的笑意卻是實實在在,仿佛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勾出點亮整個面容的淺笑。
「我聽他哼唱過。那個是六號,我偶像。我就說選他不是評審們暗箱操作。」察覺到封言和經紀人都看著他,少年愣了愣,神情有些羞赧,忙停了哼唱小聲解釋。
可哪怕他放低了聲音,只有身邊兩人能夠聽清。周圍不遠處的人們也仍是不約而同地有些憤憤地看來,一雙雙眼睛裡是未來年裡,少有的指責。
封言再次順著歌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