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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眼底帶著狡黠,話語中有種誘使人相信的力量:「說不定只是少年叛逆,再過一段時間興趣過了就消散了呢。」
人群圍聚中的蘇簡回答完蘇白的問題,又同身邊人交談了幾句,目送著提問的人高興地點頭離開,他抬起眸子隔著人群遙遙往來,在看見封言時一頓,便從人群中邁步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走來。
封言嘴角微勾點了點頭回應著青年,側眸對著一臉期待的女子禮貌地收斂了笑容,黑色的眸底並未因她的一番話而有所動容,反而生出幾分笑意,是對著即將走來的青年。
封言向前踏出一步準備迎接向他走來的人,也沒忘給出蘇悅薇他的答覆:「我有能讓他喜歡的地方就夠了。哪怕真像你所說,只是出於不了解的好奇產生的興趣,那我也自有辦法讓這種好奇永遠保持下去。」
「我怎麼可能放他對我生厭,沒有什麼不可能長久。」男人回眸禮貌地點了點頭,算是道別,便又轉了笑容上前快步迎上向他跑來的小家主。
短短几步路的距離,對於兩人來說並不遙遠,可不論是誰都迫切地想要更近一些。
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的感情深厚,也許在旁的其他人並不清楚這短短數日的變化,蘇悅薇卻是清晰地知道一個個小世界裡,兩人彼此奔跑向對方的全部過程。
她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眼中笑意漸散,電子光屏在她手中打開,在划過一個又一個文件檔案袋後,最終停留在一張金邊勾勒的白紙前。
空白的紙頁在四條邊上有金色紋路勾勒痕跡將中間的空白包圍,一枚火紅的楓葉在繪在白紙的正中心,細緻到能看清一絲一毫的紋路,宛若一枚真正的楓葉經過一道道藝術處理完美地被保存下來。
隔著光屏,蘇悅薇手下的楓葉仿佛受到了某種感應,隨著她輕拂的動作,一簇小的火星從楓葉的中央亮起,燃燒直至整張紙張消失,落下「蘇」字圖形的火星,最後消散不見。
女人隨後關掉了個人光腦,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還未走遠的兩人收到了一條未知來歷的消息。
蘇簡也同樣對這彈出的消息有些茫然,他點開資料看著上面的圖標說:「這是特殊任務的標誌,這張寫著蘇字的信箋發到我的手裡,意味著前任家主留下來的所有任務已經被完成。前任家主失蹤得離奇,曾經說過他留下過一件能夠改變星際未來的實驗品,但是沒有人能接受那項任務的調查,所以一直擱淺。現在看來是已經完成了。」
兩人對視一眼確定雙方都對這個項目一無所知,索性放下。
回到私宅時,已經有些晚了。
星際新聞一角,剛公開不久的兩人的照片和資料已經書寫了一定篇幅。封言和蘇簡兩人卻並不太在意,就連對上私宅里定期請來打掃整理的管家,也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已是一頭銀髮但仍然精神矍鑠的老人停下修剪花草的手衝著兩人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不加掩飾:「你們能在一起也是好事,小言要是願意幫忙,能省下不少事。記得之前家主您生病的時候,就有好幾封是待批的,雖然最後還是給家主您過目了一遍,但兩次的批覆倒是一樣。」
「記得前任家主和家主夫人,就是共用公章,家主的令會被遵從,家主夫人的令也會。兩人在這個位置上攜手走了五百年,倒從未出現過一點岔子。現在既然是家主挑選的伴侶人選,我們也自然沒有理由不信任。」
聽著老人念叨了幾句收回手中的剪子,笑著對兩人擠眉。封言對他話語裡的打趣倒還沒覺得有什麼,一旁的蘇簡已經是耳朵半紅,應了老人的話。
直到老人離開,蘇簡才挑起眉眼反問回來:「我倒還不知道原來你做過這些。」
蘇簡站在他護養起來的花園裡,身後顏色鮮艷形態各異的花草眾多,絢麗的色彩在陽光照射下顯出最為鮮明的顏色對比。可當花叢中面容精緻白皙,眼瞳澄澈的青年微微笑起,便又仿佛這萬千花草都失了顏色,讓封言開始有些分心。
蘇簡併未注意到這些,他步入到花叢之中,伸出手去撫摸那朵鮮艷的花朵,也不知回憶起什麼驀然回頭看向封言神色有些憤憤:「之前也不知是誰,對待這些花草盡心盡力到不離開院子半步,一度讓人以為檢驗出了錯,又或者是感情淡薄僅對花草有些許興趣。」
封言抬眼看著青年眼底的調侃,也不禁跟隨著他的形容憶及過往。
兩人剛認識時,高貴的少年仍然對他撿回來的孩子抱有極大的興趣。也許是少年心性時不時就要上門找他一起玩鬧。
撿回一條命的人知道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知道少年對待自己全然出於真心和善意。因此從最底層的星球走出的身份卑微低賤的他在接到少年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後,格外小心謹慎。
只要是少年提到的花草,不論在多麼偏遠的星球又生長於多麼艱苦的環境,他都會替他找來種子和種植的方法。
起初只是為了在少年面前顯露自己還有用處,不至於被拋棄。
可到後來,或許連他都不清楚一切悄然發生了變化。
當象徵著尊貴的仿古款鮮紅色的長袍穿在尚還稚嫩卻已顯露出幾分絕色的少年身上,而當這膚白如雪、驕縱矜持的少年帶著欣喜的笑容抱著袖擺提著衣角在他精心布置的花園裡奔跑,絲毫沒有家主的架子,用最為單純快樂的真實姿態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