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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瑾在匈奴多待了幾日,又在與可汗的宴席上,暗示了大周皇帝對公主的看重,讓可汗要善待公主。
縱然如此,他還是聽說,公主在匈奴過得並不好。
可惜那時的他,也無能為力。
後來,他死了,也不知道公主的最終結局如何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年少的公主,居然是這樣的性格,張揚放肆又直爽,過得這般瀟灑自在。
這般一對比,難免唏噓。
顧懷瑾想起上一世的靜淑公主,心生憐憫。
「下次再見她,不凶她了。」顧懷瑾道。
……
靜淑公主回了宮。
因為和棠鯉說到皇祖母,她便想到皇祖母。
其實小時候,那寥寥數次見面,皇祖母都待她很好。
她記得,皇祖母好像喜歡桃花……
靜淑公主在宮中走著,見著幾株開得正旺的桃花,便走了過去,折了幾枝下來。
靜淑公主來到太后所居的佛堂外,剛好遇見她身邊伺候著的嬤嬤。
「楚嬤嬤,能將這個給皇祖母嗎?」靜淑公主道。
楚嬤嬤連忙接過了桃花:「公主有心了。」
楚嬤嬤目送著靜淑公主離去,神色微動。
在這宮中,都是踩高捧低的。
陛下鮮少來太后這,宮中那些人精啊,都知道太后在這宮中的地位,便從不登門,如今連請安都省了,冷冷清清的。
倒是這靜淑公主有心,記掛著太后,送來了桃花。
楚嬤嬤拿著桃花進去了,便見太后坐在房間裡,發著呆。
楚嬤嬤走了進去,拿出一個花瓶,倒了水,將桃花插了進去。
太后的目光被桃花吸引了,盯著那桃花,繼續發呆。
太后盯著那桃花,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阿擎,阿擎給皇祖母摘桃花!」
楚嬤嬤的臉色一變,心中狂跳,看了看四周,連忙道:「娘娘,這桃花是靜淑公主送來的!」
那個名字,絕對不能提啊!
「靜淑?」太后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似想不起來了。
「靜淑是誰?」
她猛地晃著腦袋,抓著自己的頭髮,神色痛苦。
「娘娘,您別想了。」楚嬤嬤連忙道。
她湊到太后的身邊,低聲說著話,拍著她的背,哄小孩似的,才把太后哄好了。
楚嬤嬤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幾年下來,太后越來越瘋了。
起初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是清醒的,後來幾年,還會認人,現在完全不認人了。
陛下那邊,似乎縱容著太后的瘋,從來不請大夫過來給太后看病。
太后身邊的人,也都被清走了,如今這佛堂中的宮人,都是長公主的人。
若非因為她不在,太后就大鬧,誰都不能讓太后冷靜下來,長公主不會留下她。
楚嬤嬤拿來梳子,替太后梳著頭。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后,越來越瘋。
又有什麼辦法呢?
太后的母族勢弱,無依無靠,能活著,不過是陛下顧念著當初的養恩罷了。
她的太后娘娘啊,只能這般瘋下去了嗎?
楚嬤嬤心中涌動著酸楚,難過又絕望。
第五百四十一章 蘇大夫回來了
侯府。
衛擎一回家,就回院子,尋他媳婦去了。
他媳婦兒在院子裡,做著不擅長的針線活,有些笨拙。
他脫掉官袍,走到她的身邊,將人抱住,在她臉上親了親。
「回來啦。」棠鯉道。
「嗯。」
衛擎在她面前蹲下,臉貼在她肚子上。
棠鯉說過無數次寶寶還沒成型呢,他還是喜歡這般,棠鯉便由著他去了。
棠鯉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摸著他的腦袋。
「今日靜淑公主來了,我旁敲側擊問了,太后瘋了四五年了。」棠鯉道。
「宮中守衛森嚴,很難安插人進去,尤其是太后的佛堂,全是長公主的人。」衛擎道。
太后待他很好,其實他一直在打聽太后的事,但是很難。
太后一直在佛堂中,他甚至連太后的情況如何都不知道。
他本來以為壽宴的時候,能看到太后參加,但是卻等來她病了沒法參加的消息。
反倒是在花園裡,居然撞見了太后。
但是太后……
衛擎的心裡,悶悶的難受。
棠鯉撫摸著他的腦袋,柔聲道:「相公,要忍,會好起來的。」
「媳婦兒,太后的身邊有個老嬤嬤,一直跟著太后。我讓人查查她是否還忠心於太后,若是忠心,那就好辦了。」衛擎道。
若是忠心,便能了解太后的處境和情況了。
沒過兩日,衛擎就得到了新消息,趕緊回來與棠鯉分享。
「試探了,那楚嬤嬤對太后很忠心,她道太后的精神從十幾年前就不太好了。」
太后對他娘和他都很好。
十七年前,宮中那場驚變,他娘自盡,他失蹤,這件事對太后的刺激很大。
「五年前,太后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瘋了。皇帝故意縱容太后瘋,從未讓太醫去給她看過瘋病。」衛擎道。
棠鯉握住了衛擎的手:「相公,你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希望太后的病能好。楚嬤嬤將太后的症狀說了,若是根據此症狀,找大夫開藥……」衛擎眉頭皺著,「佛堂中都是長公主的人,若是萬一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