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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你母親沒了兒子,你妻子沒了丈夫,你孩子沒了父親,會更難受。」棠鯉道。
「是啊,都怪我,是我沒用。」許路白低聲囔囔道。
他死了,她們肯定會很難過。
他不能一死了之。
但是,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你是被冤枉的?」
棠鯉手中拿著地上的血書。
字字泣血。
寫的便是他會試沒有作弊,願以身證清白的話語。
「對,我是被冤枉的!我隨身攜帶的筆里被塞了紙條,但是那紙條不是我的,是有人故意塞進去,陷害我的!」許路白激動道,轉而耷拉下來,「但是,沒人相信,他們都認定我是抄襲,直接取消了我的會試資格!沒人相信我!」
「你可以去大理寺報案。」棠鯉道。
「大理寺報案?我沒有證據,大理寺會受審嗎?」許路白道。
他是外地學子,直接被定性為作弊,負責會試的官員不相信他,大理寺會管他這個案子嗎?
他被會試的官員判定為抄襲,大理寺再管,便是插手會試的事了,大理寺會幹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嗎?
「會試作弊事關重大,大理寺肯定會受審的。大理寺卿公正嚴明,是個很好的人。」棠鯉道。
許路白若是冤枉的,她哥一定會還他清白。
若不是,那在調查下,也會無所遁形,他也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許路白頓時生了些許希望,要是大理寺真能還他清白呢?
哪怕錯過了這次會試,只要還有考試的資格,就有盼頭!
「而且我有證據,有人將紙條塞進我孩子身上,意圖污衊他們作弊。」棠鯉道。
「那您的孩子……」許路白面露擔憂。
這位夫人這麼年輕,沒想到她孩子已經參加會試了。
她孩子沒事吧?
「紙條在進入考場前發現,有驚無險。」棠鯉道。
許路白鬆了一口氣,他不希望其他人和自己一般遭遇。
「回去換身衣服,我在大理寺門口等你。」
棠鯉也讓十四去換衣服。
棠鯉坐上馬車,朝著大理寺而去。
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沉思。
她觀察了許路白,覺得他說得是真的,應該是被冤枉的。
那冤枉他的,和冤枉許珏、子昂的,會是一個人嗎?
希望他哥能根據這些線索,將害人的人找出來!
棠鯉來到大理寺門口。
等了一會兒,便見許路白穿著洗得泛白的長袍,跑了過來,跑得渾身是汗。
「夫人,您久等了。」他朝著棠鯉作揖。
他轉頭看著大理寺,只見陽光下的大理寺十分威嚴,像是能驅散一切黑暗與不公。
他心中的希望擴撒著。
許路白是讀書人,自然知道怎麼寫狀紙。
他已經寫好狀紙,交給了大理寺的官差。
大理寺的人都認識棠鯉,拿著狀紙,直接去找了大理寺卿,將狀紙遞給他。
顧懷年看著狀紙上的內容,眉頭皺起。
報案人居然有他小妹。
而且事關會試……
「讓報案人進來,本官親自問案。」顧懷年道。
棠鯉和許路白走進了大理寺,見到了顧懷年。
大理寺卿親自審理此案!
許路白有些激動,說不定真能還他清白!
棠鯉先將兩張紙條交了上去。
「今日清晨,辰時三刻左右,在會試考場的門口,突然有一人撞了我的兩個孩子許珏、衛子昂,然後我兩個孩子的身上,就多了兩張紙條。」
顧懷年看著那兩張紙條,抄錄的筆跡一模一樣。
「你還記得撞你那人的模樣嗎?」顧懷年問道。
棠鯉認真想了想:「穿著書生的白色長袍,身形偏瘦,矮小,與我差不多高,一直低垂著頭,沒看清臉。」
顧懷年一一記下了。
棠鯉便沒想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顧懷年看向許路白,許路白將事情講了一遍。
「你覺得誰有機會,將紙條塞進你的筆里?」顧懷年問道。
許路白陷入了沉思中:「我是十日內來到京城,然後與同鄉宿在客棧里,這筆是新買的,專門用來會試作答,一直放在箱子中。能接觸到我的筆的,不超過五人……」
許路白將那些人的名字一一道來。
「同鄉張慶、曲晉,新結識的好友鄧剛、江華,還有洪奇文!」
「張慶不可能害我的,我們是同縣的同窗,認識十幾年了,曲晉就更不可能了,來了京城後,我們同吃同睡,他時常救濟我,客棧的錢都是他先出的!」
顧懷年點了點頭。
該問的都問了。
「你們先回去吧。」顧懷年道。
棠鯉和許路白轉身,往門外走去。
「門檻高,小心。」顧懷年突然道。
棠鯉和許路白都轉頭去看。
許路白見大理寺卿面無表情,有些受寵若驚:「是、是。」
棠鯉聽出話中的溫柔,也看見他哥眼中的柔情,心中一暖,笑著點了點頭。
棠鯉和許路白出了大理寺。
「許公子,你先回客棧,等大理寺的消息。大理寺定會還你公道。」棠鯉道。
許路白深深地鞠躬作揖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