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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太陽很大,姜晴以為他也想蹭傘,便遞了過去,還在心裡想著要不要補塗防曬,畢竟一把傘遮陽的面積有限,兩個人打一把還是有些不夠用的。
沒想到他真像說的那樣,是幫她打傘,傘全都可著她來,姜晴忍不住在心裡偷笑,嘴上說:「你別光給我打呀。」
孟逢川搖了搖頭,眉頭被陽光刺得直皺,又皺得好看。姜晴心軟,從包里掏出來墨鏡遞給他,忍不住數落他:「你也是的,雲南紫外線很強,就算不打傘,至少也得帶副墨鏡吧。」
孟逢川接過,果然眼睛能睜開了,跟她到了句謝,把她的數落照單全收。
他們一起漫步在古鎮的四方街上,姜晴有點兒餓了,隨手在街邊買了個破酥粑粑,調皮地舉著油紙包著的被切成餅塊狀的東西跟孟逢川說:「這個居然叫粑粑。」
孟逢川忍俊不禁,知道她說的「粑粑」是何意。姜晴遞給他一根竹籤,讓他插著吃,孟逢川盛情難卻,吃了一塊,品出來是紅豆玫瑰餡的,甜滋滋的,蔓延在唇腔之中。
他覺得離她很近,又很遠。
出來晚的緣故,回去的路上已經要日落了,他們背著西斜的夕陽回客棧,像是被晚霞趕著走一樣,滿心散漫和浪漫。
眼前的景致忽變,從海天相連變成了山川相映,姜晴靠在車窗旁邊看天空,孟逢川靜靜地開著車,偶爾偷看她兩眼。
她忽然說道:「我怎麼感覺天有點兒陰了?」
兩人先去了古城,他把車子停在古城外面,去吃她說的那間餐廳。
入座後孟逢川全聽她的,姜晴極其爽快地點了菜,等菜的間隙拿出了手機看天氣預報。
她語氣有些失落:「真的要下雨了唉,接下來雲南很多地方都有雨。」
孟逢川捕捉到她說的是雲南很多地方,問:「你還想去哪兒?」
姜晴說:「我本來想明天帶你去爬蒼山,然後我就離開大理了,去雨崩村,後天迪慶已經有雨了,不知道客車會不會停。」
孟逢川想得到,往迪慶那邊去的路都是山路,沒通火車或高鐵,一到雨天很容易停運,防止山石崩塌,造成事故。
於是他主動提議:「那明天去雨崩村?」
姜晴從手機前抬起頭看他:「你自己去爬蒼山?」
他想沒有她蒼山有什麼可爬,說道:「我想跟你一起。」
姜晴察覺到不對,看他的眼神掛上了抹警醒。
孟逢川趕忙說:「如果你同意的話。你不同意,我會繼續在大理。迪慶要下雨,你一個人,我多少有些擔心你。我們一起的話,還能有個照應。」
姜晴卸下了防備,笑著說:「也不是不行,可你想去嗎?迪慶出了名的地方是香格里拉,那邊的古城沒有大理這邊商業化,呆兩天也可以。」
他自然沒意見:「都行,你不是來過,我還白讓你當導遊了。」
姜晴有些不好意思:「我算什麼導遊呀……」
三兩句話就這麼定下了,他像是生怕她反悔,菜還沒上完,已經把手機遞過來給她看買好的客車票了。姜晴心中覺得不對,總覺得被他趕鴨子上架,可他又沒強迫她,還是她太好說話了。
她默默在心中怪罪自己,並警告自己下次注意,一餐飯吃得忍不住跑神,吃完的時候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過帳了。
回去路上她忍不住說他,聲稱下次他還這樣她就不理他了,說得像是兩個小孩在吵架。孟逢川似笑非笑地聽著,顯然沒過耳,儼然一副還會再犯的樣子,姜晴佯裝生氣,先一步回了房間。
半夜十一點多的時候,四哥知道她明天要走,叫她到茶亭吃烤肉。姜晴穿了條寬鬆的裙子準備下樓,走到樓梯旁還是停住了腳步,敲響了他的房門,叫他一起。
看著孟逢川朝她笑,她本來想板臉也沒板住,抿嘴跟著笑了。
當晚吃烤肉的幾個人還合了張影,姜晴看照片上她和孟逢川被拍得都不錯,便發了條朋友圈,還單獨私發給了梁以霜。
她坐在茶亭外躲酒,吹著夜風,打開手機給梁以霜特地指出了合照里的孟逢川,附言:不錯吧?我明天跟他一起去香格里拉。
梁以霜還沒回復,她先收到了賀蒲的慰問,是直白的一連串問號。
姜晴回問:怎麼了?
賀蒲說:你什麼時候跟我們代副院長搞到一起去了?
姜晴愣了兩秒,這才轉過彎來,合著賀蒲口中的代副院長居然是孟逢川,她一直以為是個五十歲往上的老前輩。
正想著怎麼回復的時候,賀蒲又說:據說他有事,遲半個月來院裡,沒想到居然是去旅遊了……好氣啊。
姜晴笑著回覆:是的,來旅遊的,恰好被我遇上了。
她打開微信里的照相機,對準了站在不遠處夜色下、繡球花旁正在打電話的孟逢川,想著偷拍一張發給賀蒲氣氣他,沒想到孟逢川突然轉頭看向她,她便趕緊低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孟逢川又轉過身去,掩藏嘴角的笑容,答電話另一頭的解錦言:「明天去香格里拉。」
解錦言氣得要跳腳:「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老爺子大壽可就下周了。」
孟逢川:「說不準,應該能回去。」
還要看她什麼時候回去。
解錦言:「那你有沒有節目啊?你媽和我爸都給我施壓,他倆可真是好兄妹,也不看看我能勸得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