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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怎麼給呢?玉英深愛自己,一定對余聘十萬分痛恨,她恐怕已經瘋魔了,余娉年紀還小,又太單純,心地善良,她現在甚至心懷愧疚,又如何能對抗得了藥王莊?
「早知道……」
早知道他就不要如此急切,應該徐徐圖之,如今傷了玉英又害余聘陷入危險……多少都有他的罪過。
兩個女人愛他,偏玉英又不是普通的女人,她不可能接受余聘的,他能怎麼辦?
哎!
書生長嘆一聲,事已至此,玉英已經大錯特錯了,他實在沒辦法原諒。只能說這情之一字,實在磨人的厲害。
他把一切說出來,也是為了不讓玉英繼續造孽。
他讀聖賢書,尊孔孟之道,絕不能是非不分,容忍這般惡行存在於世間。
說這一切時,他何嘗不是痛徹心扉?
等玉英被抓到之後,他會去見她,至少該告訴她一句,自己心裡其實有她,自己也並不想傷害她,只是她什麼都有,余聘除了自己,卻什麼都沒有,他也是沒辦法。
如果玉英還有機會改過自新,他一定會等她的。
他會把玉英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給她所有的溫暖,努力讓她從絕望的情傷中恢復。
只要她想得通,能接受余聘,他們三個可以過得很快樂,很幸福。
書生躺在床上,也知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其實只要能讓玉英姑娘恢復理智,便是極好極好了。
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時憂懼交加,一時說不出的後悔,頭也疼,手也痛。
「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就在他隔壁,包拯,公孫策,展昭三人坐在桌前,一時也無法安寢。
展昭忍不住用一隻半眼睛盯著門外樹下的那位道士。
公孫策和包拯看剛剛從陳留縣送到這邊的卷宗,越看越煩悶,千頭萬緒。
「鄭公子所言,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包拯按了按眉心,輕聲道。
公孫策嘆氣:「他的話到不假,但只是他自己認為自己說的是真,其實並無實證,皆是臆測罷了。」
包拯斷案多年,他自己雖沒經歷過那麼多情感牽扯,但愛侶反目成仇的戲碼,卻是年年都要看一看的。
「鄭公子懷疑藥王莊少主因愛成魔,這事有幾分可能?展護衛,不知你可認得藥王莊少主?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展護衛,展護衛他真不知道。
「我只知道,哪怕是天資卓越之輩,有最頂尖的高手做師父,輔以充沛的資源,想要有門外那位的武功,也絕不容易,那樣的高手認下的……主人,肯定有過人之處。」
展昭默默代入了下江湖朋友的想法,輕輕忽閃了下修長的睫毛,嘆道,「我想,藥王莊少主至少是一個胸懷寬大之人。」
江湖上一言不合動刀動槍者無數。
女俠們遇見敢拐帶自家使女私奔的未婚夫,就算男女雙方的勢力是勢均力敵,那女俠們恐怕也要扒對方一層皮才肯罷休。
至於家裡的使女,只能希望明年有人到自己墳頭上上一炷香,別讓自己在下頭太淒涼。
公孫策揚眉:「看來展護衛對那呆書生的話是不大相信,真若如此,到也是好事。門外樹下那位,我可不想招惹,哎,若真要硬懟上,那只能希望咱們家包公的黑臉,能讓他在夜裡擁有隱身的能力了。」
展昭苦笑,心道,看來公孫先生著實也是個苦中作樂的高手。
一連兩日,包拯同那書生,鄭修成鄭公子多次交談,雖然感覺此人志大才疏,有與家世很不相符的驕傲。
但鄭公子說的話里若有三五分為真,他口中的那位玉英姑娘,藥王莊少主,大約就是真對他情誼極深極深了。
包拯並不習武,也不知習武之人是不是真的會因痴念而走火入魔。
作為高手的展護衛表示:雖然很想幫大人,可他學的是正兒八經的內功,中正平和,資質不夠最多就是學不會,絕不至於有走火入魔之慮。
至於藥王莊……
「學的若不是邪門歪道,想來不至於會如此。」
可若那書生說的是實話,藥王莊真動輒殺人,還挖人心肝,那必是魔道無疑。
隔壁房間,鄭姓書生昨日剛寫了遺書,懷疑自己會被殺人滅口。
展昭的目光落在窗外,公孫先生也看過去,一眼居然沒有看到那位道士。明明是一個出色到讓人絕不可能輕易忽視的人物,但此時夜幕籠罩在他身上,他便在清風明月中匿去了身形。
房門外忽然有腳步聲響起,隔壁書生推門而出,過來正同王朝說話,片刻,王朝一臉無奈地進門,眼角直抽抽。
「第五次。」
王朝苦笑道,「鄭公子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他又過來說他懷疑自己的茶水裡被下了毒藥,說現在感覺肚子有點痛……馬漢跟他去看看情況。」
雖然每一次都沒事,可他們也不敢大意,萬一要是有一次是真的,就是要人命的大事。
公孫先生把目光收回來,悠悠道:「展護衛,門外那位想殺鄭公子滅口的話……」
「就算是展某要殺他滅口,他現在也已經死了一萬次,那位的武功比展某高出許多,真想殺人,展某可攔不住。」
展昭話音未落,臉色驟變,推門招呼道:「王朝馬漢,張龍趙虎,保護府尊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