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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列車員是沖我們來的。」
孟以非十分冷靜,「他們只查二十歲到三十歲的年輕男子的車票,後面那個手裡拿著畫像,翻包的時候對各種文字資料尤其在意,還有,看到沒有,問話的列車員旁邊,那小胖子的袖扣,上面有日本明星桑原美奈子的簽名。」
劉副官心下一沉,面上卻極冷靜:「我就是拼死……」
孟以非一拍他肩膀:「分開走,我帶小金,你們自己,前面深諸縣城下車,在城隍廟匯合。」
劉副官『不行』兩個字都沒說,就看孟以非頭髮一扒拉,從包里拿出和服當面換上。
瞿小金猛地轉身閉眼捂臉,還沒害羞完,就讓孟以非拉著她的手直接朝著列車員和那個日本人小胖子走去。
第497章 渣男重生洗白文的炮灰(24)
瞿小金一臉睡意朦朧,略帶著紅潤,有些羞澀。
她什麼都不知道。
劉副官嚇得腿軟,一瞬間就做好了哪怕與這幫人同歸於盡,也要保護孟先生的決定,恨不能雙目灼灼地注視孟先生的蹤跡。
可又擔心會被懷疑,萬一壞了孟先生的盤算,再連累他丟了性命,自己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贖罪,只能萬分糾結,躊躇不安。
「胖三郎,你怎麼在這兒?」
孟以非一路暢行無阻,走到那日本人身邊,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開口用日語呼道。
他的聲音同尋常一點都不一樣,略帶一絲沙啞,口音有些古怪,說是關西腔,卻不大像。
「啊?」
日本人猛地抬頭,手不自覺收縮,揣到口袋裡去,顯然是去摸什麼東西,但孟以非一出聲,他的動作就僵住,緩緩收回手,臉上露出客氣的微笑,腦海中拼命搜索記憶。
口音不會錯,這是故鄉的鄉音。
但是這人……
孟以非似是極開心:「我是聽我家那口子說,三郎你不在國內,沒想到也到華國來,做生意?哎喲,上個月咱們那一片大火,燒毀了好幾家廠子,可把我坑慘了,在這邊的生意都受連累,越發不好做。」
日本人蹙眉:「是啊,家裡也來信,說我叔叔失了業,要不是家裡還有兄弟們能依靠,恐怕更難。」
「咳。」
後面忽然有人咳嗽了聲。
這日本人猛地回過神,孟以非好奇地張望了幾眼,便很有眼色地道:「行了,不打擾你,我下一站就下車,等你回去,咱們叫上那幾個一塊兒聚聚,還去老地方,我可想咱們常喝的清酒呢,那滋味,什麼地方都找不出來。」
日本人的眉眼頓時變得十分柔和:「確實。」
孟以非擺擺手,牽著瞿小金的手,擠開人大大方方地朝著火車門的方向走去。
噗通,噗通。
後面劉副官心跳聲自己都能聽見,然後一點意外都沒有,孟以非領著瞿小金順順噹噹地下了火車,漸行漸遠。
這位日本人,所謂的三郎,繼續跟著盤查乘客,過了許久,他還是沒想起來跟自己搭話的老鄉究竟是誰?
「哪個老同學嗎?」
他上學的時候比較沉悶,老是低著頭做自己的事,現在仔細想想,老同學的音容早忘得差不多,竟然除了特別熟悉的幾個,全都不記得。
「是有點眼熟。」
「我的媽呀!」
劉副官他們也順順噹噹被查驗過,忙不迭地下了車,一顆心緩緩放下。
只是剛放下一會兒,抬頭就見四處張貼的通緝告示——上面那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分明是他們此次保護的目標人物孟以非。
三天後
瞿小金面無血色,踉踉蹌蹌地跟在孟以非身後,身上又是土又是泥,汗珠滾滾而落,腿磨得生疼,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樣。
她抽抽搭搭地偷偷哭,第一次在心裡『罵』起小叔,還有祖父。
「我,我走不動了。」
「那就休息一會兒。」
孟以非倚著樹坐下,聲音低沉僵硬。
瞿小金忍了許久,忍到現在,終於忍不住:「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哪怕是縣城也好,好好地休息幾天再走?」
「不行。」
瞿小金頓時被噎住,氣悶地閉上嘴,半晌又問:「劉副官他們呢?」
說好的在城隍廟碰面,可是孟以非連去都沒有去,下了火車直接截了輛驢車走,之後又換了牛車,還跟著一家走親戚的鄉親蹭了一回手推車。
再然後就是不停地走路,她完全不知道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只是跟著。
鞋底都快磨壞了,腳指頭生疼。
三天下來沒有洗過一個澡,沒有睡一個踏實覺,她現在是蓬頭垢面,哪裡還有瞿家小姐的風姿。
瞿小金生下來的二十多年,從不曾受過這樣的罪。
孟以非一蹙眉,忽然起身拉住瞿小金,整個人就地一滾,滾到旁邊的泥濘中。
瞿小金的嘴巴被他堵住,一開始還瞠目要咬人,可隨即就聽到犬吠聲,緊跟著十幾個騎著自行車的黑衣短打裝扮的人匆匆而過。
對他們視而不見,直接沿著河溝向東邊奔去。
又等了好一會兒,孟以非才拖著瞿小金出來繼續走。而且轉了方向,並不去她剛才隱約看到的縣城城牆。
瞿小金遲疑道:「是不是……一直有人追蹤我們?縣城裡是不是有敵人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