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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讓主子來接見,那是想都不用想,主子願意見你們這群人就是天大的恩賜了。不過進城前,雙方還是發生了衝突。城衛長直接吩咐手下的衛軍將這群官軍車隊的兵械全都卸了,此舉遭到了朝廷招安使之一兀思的堅決反對,直言他們這是藐視皇權,抗旨不尊!
守城軍的頭領聞言,沒有多說,直接便掏出手中信號彈朝天一放,轉眼間,從城中四方便集結了上千守軍,團團將這群天家來使圍住。
守城軍原是韓伋最為倚重的甲衛組編而成,哪怕是後來加入的兵卒也是精挑細選,個個戰力十足,自然是兀思這群終日沉溺於享樂,以至於早已忘記馬上功夫的大都蒙將們無法比擬的。
雙方蓄勢待發,眼看著還未入城呢,便要發生衝突,可謂出師不利。後頭的謝璞一看形勢不對,立馬勸阻那位行事魯莽的武將。
「兀思將軍,陛下是派爾等來招安韓伋的,不是派你來結仇的,你這是要做什麼?」在叛軍的大本營門口跟人打起來,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嗎?這位兀思不愧是被大都那群達官貴胄推出來擋箭的,竟衝動如斯!
最後,還是謝璞作為主招安使,下令點了一百隨行人員,卸了兵甲同他進城拜見韓府尹,其餘士兵則在城外候著,並且還得按照守城軍的規矩,到別處紮營,免得影響過路百姓和商賈通行。
到了紮營地,這群大都來的官軍才發現,他們一行人這是駐紮在了敵人的老家,韓家軍的兵營對面,難怪人家壓根不怕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百無禁忌,諸邪迴避」出自清·范寅的《越諺·名物·風俗》。
第89章
「囿哥兒,你此番回了書院,無論別人說什麼,問什麼,你只作不知,好好跟著先生學習便是。切記若是有人妄論山長,你需得遠遠離了那人,不可與之往來,切記切記。」
書房,臨別前,傅老爺將傅囿找來,再三叮囑,站著接受教誨的傅囿直點頭:「知道了知道了,爹,你這話從年前說到年後,說了幾百遍了,兒都會背了!」
傅老爺恨鐵不成鋼地給了自家胖小子一個腦袋瓜子,「爹還不是怕你去到書院後說錯話,做錯事,連累了家人!需知如今你家山長身份非同以往,你又踩了狗屎運,同人家韓小公子走得近,難保有些拎不清的人利用你,你又犯了渾,把你帶到臭水溝里去!」
傅囿誇張地倒退一步,面露驚訝,「爹,你也太看得起你兒子我了,在書院中我只會吃吃喝喝……」在自家老父親威嚴的眼神中,傅囿又添了一句,「再加上我本愚鈍,要完成先生的學業就得花費大工夫了,哪有心力搞風搞雨啊!」
「最好是這樣!要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對於此等不疼不癢的威脅,傅囿只當做耳邊風,反而好奇地湊上前,小聲八卦:「爹,我們山長真的造反啦?那咱家站哪邊呀?」
傅老爺撫了撫特意留的山羊須,「這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家的,沒得摻和。」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咱沒得選,肯定只能投靠山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傅家家業在這呢!」
傅老爺挑了挑眉,心下雖然對於兒子的論斷和遠見十分滿意,但面上還是做出一副不予理會的嫌棄模樣。
「對了,謝先生聽說去了福州,不知道書院開學後,會不會返回書院,若是有,你日後見了謝先生,需得恭敬一些,把他當做你的老師看待,萬萬不可輕慢,那可是一位舉世奇才。」
「我當然會把謝先生供起來,謝先生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沒了謝先生的投喂,兒都瘦了多少了!」
傅老爺打量了一眼瘦了之後眉清目秀的兒子,欣慰地點頭,總算瞧出了幾分夫人容貌的影子,從前還以為這胖娃子完全隨了自己呢。
「謝先生如今身為府尹幕僚,可不一定會繼續主管書院食堂了。」傅老爺給自家兒子潑冷水,誰讓這瓜娃子從書院回來後,一整個月都一直念叨著他家先生的手藝,吃了什麼東西,張嘴就是謝先生做得比這好吃百倍,這道菜要是謝先生來做肯定更好吃,這東西怎麼這麼難吃,想念謝先生的手藝,書院什麼時候開學?
任誰被如此這般洗腦了一個月,都會對謝時的廚藝感到好奇,好奇是否其真乃仙廚降世,妙手做饌吧?竟然能讓一個從前每逢放假玩瘋了,提起上學便愁眉苦臉動輒耍賴稱病不去的熊孩子每日都盼著上學?奇也奇也!
傅老爺倒是毫不懷疑那位謝先生的手藝,畢竟傅囿的祖母就是偶然之下,吃了那位先生親手做的糕點才慢慢康健起來的,如今到哪都要宣傳八珍閣。
這裡頭還有一個不為外人道的故事,因著這八珍閣的開創實際上是傅家上門求糕點引起的,當時謝時覺得開店單賣糕點過於單調了,又給加了別的東西,後來慢慢發展壯大,到了如今這糕點竟是成了附屬的產品了。
不過有了這個前緣,若是傅家到八珍閣來買糕點,掌柜便會專門取出那貼著「特」字樣的糕點木盒給傅夫人或是採買的管事。但這貼著「特」字樣的糕點也不是每次都有,起碼從上月開始便斷了供應,蓋因這有特殊小字標誌的糕點都是謝時親手做的。
有時候謝時興致來了或是見後廚的人忙不過來,也會幫忙做一些糕點,不全是茶糕,這些糕點大部分進了韓伋、岑羽等親近人的口中,多了也會送到八珍閣去出售,吃到的人不多,還都是暗箱操作才得到的特殊待遇。等到謝時去了福州,這特殊待遇自然也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