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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摸出手機,準備下單買個掃地機器人。
可買完之後,李桂又看著桌子窗戶上的浮灰,陷入了沉思。網上有賣打掃這些的機器嗎?
還有怎麼才能把脫掉的衣服直接洗乾淨晾乾,收拾到衣櫃裡方便下次直接取穿;怎麼才能把雨天穿過的鞋子收拾乾淨一塵不染;怎麼才能快速的把床上用品更換下來;怎麼才能給住校的兒子送去乾淨的衣服,四季交替時送去合適厚薄的被子?
李桂想起曾經離婚的丈夫了。
當初她因為就是太強勢,總是嫌照顧家庭的丈夫沒出息,不出去好好拼事業賺錢,總是在家圍著兩個孩子轉悠。嫌棄著嫌棄著,兩人不知怎麼哪一天,誰突然提出了離婚。
李桂強硬的把兩個孩子留在自己身邊,可從來沒有好好關照過他們,李桂甚至都不清楚兒子穿多大尺碼的鞋子,她從來都只是給錢。
這些家庭瑣碎的小事,李桂以為請個保姆就能解決,甚至在女兒結婚離開家時,她都是這樣想的。
而現在,李桂依然在網上預約了明日上門打掃衛生的阿姨,但卻怎麼都排解不了內心空蕩蕩的空虛感。
不知怎地,李桂手上鬼使神差的給女兒打了個電話。
但電話剛打過去一秒,李桂就意識到現在是深夜,她又立馬把電話掛了,回到屋子裡雙眼緊閉,強迫自己睡覺,不能耽擱明日的工作。
第二天,姚晴醒來發現手機上有母親來電的通知,她心裡一轉,就意識到什麼了。
下午下班,就直接回家。
結果沒想到正好抓到打掃衛生的阿姨在偷母親的金項鍊!
姚晴立馬抓住人,報告給物業,隨即又打電話報警,阿姨心中又驚又怕,直接把姚晴給推到了,從房間裡衝出去直接從逃生步梯逃走。
反倒是姚晴一時不防,被阿姨推倒,似乎是摔了腳踝,半天沒能站起來。
姚晴給物業打電話,要求他們攔截住人。
可惜物業上的保安都是退休的老頭,根本就沒什麼戰鬥力,被掃衛生的阿姨直接推開,她騎著電動車就跑遠了。
姚晴看著手上斷了的金項鍊,怔怔的。
這是母親當初結婚時,父親給她買的三金,雖然母親沒說什麼,但這條金項鍊總是珍藏在衣櫃最深處,姚晴能感覺到母親對父親不舍的。可現在,項鍊斷了。
李桂得到家裡進賊的消息,趕緊回家,結果只見到腳崴了的女兒和正在背她去醫院的女婿。
許之瑋沖丈母娘把事情三言兩語說了出來,隨後指了指姚晴:「她腳現在腫得厲害,我先帶她去社區醫院看看。」
李桂張了張口,小聲的說:「社區醫院沒開門,你們直接去旁邊的市中心醫院吧,拍個片子看看。剛才那個女人應該是我叫來的家政,你們——」
突然,李桂感覺到手裡被女兒塞了個什麼東西,熱熱的,小小的,硬硬的。
她低頭看著掌心,是短成幾截的金項鍊,她結婚時的。
「媽,我回來時她正在往兜里揣,我搶的時候不小心斷了。」姚晴訕訕。
李桂這下還能埋怨什麼呢?嫌棄女兒笨手笨腳的嗎?李桂說不出口了,要不是她及時回來,怕是連斷了的項鍊都瞧不見。
李桂沉默的擺擺手,意思是叫他們去看腳踝。
等到小夫妻倆離開後,李桂的手機鈴聲響了,是住校的兒子告訴她,明天降溫,希望她今天晚上之前能往學校送厚一點的被子。
掛斷電話後,李桂突然眼眶就紅了,她從沒感覺到自己人生竟是這麼挫敗。
反倒是姚晴,她腳崴了之後,許之瑋也把工作稍微往後推推,仔細照顧行動不便的妻子。這幾日李桂又要忙工作,又要配合警察調查,還要跟家政公司扯皮要求賠償,也不能忘記兒子。
女強人終於病了,可工作正處在緊要關頭,她撒不下手,她的藥也是中西藥配合,熱中藥也是件麻煩事,女兒便邀請她三餐在盛世豪庭吃,順帶也幫她把藥煮了。
這幾日,李桂便一直三餐都在盛世豪庭。
她發現,當初自己萬分嫌棄的老房子其實比她那新房好住的多,快遞是物業直接拿到家門口的,垃圾直接放在家門口,每天物業上的人定時定點收取,甚至保安都是退伍軍人,每日早晨都在繞著小區晨跑,連帶著許多孩子們也被他們薰陶著一起跟著跑步。
關鍵是三樓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成日被大樹遮蔽著陽光,三個開間向南,陽光特別好。可惜李桂每次都只能趕上泛著紅光的夕陽,她甚至有些期待這個工程趕完她也能休息一上午,在搖椅上曬曬清晨的陽光。
甚至於女兒也並不是因為腳崴住就沒辦法上班賺錢了,李桂發現女兒竟然也在嘗試做網紅,雖說沒什麼大的成就,但好歹差不多平均每月也有三四千的收入,加上本職工作的五六千,也基本上勉強算是普通職場女精英的收入了。
關鍵是女兒在C站做的很開心,她也總是能看見女婿跟女兒笑眯眯的在讀評論,評論里都在誇讚這個一直被她嫌棄的大女兒,這一度讓李桂在懷疑自己過去的幾十年光陰,是不是過錯了?
李桂嘗試去找前夫,找到他現在居住的小區,蹲了幾天後李桂看到前夫和一個女人走著,兩人中間牽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女人看著眉目柔順,前夫也是面中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