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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喬晨放下書包拉著仍在愣神的許文林:「這是文林,你快叫姐姐。」
快來個人讓她喘口氣。
許文林是不敢置信,傻傻的喊了一聲姐姐, 對他來說丟失的姐姐更像是個符號,當時他剛兩歲, 對許文語完全沒有任何印象,每逢媽媽會這件事哭泣, 他更多時候保持沉默, 心底里暗暗希望丟失的姐姐過得好, 再多的……也沒做過, 何況,喬晨才是真實存在的姐姐。
許文語生的像梁倩芳,面相稍顯瘦弱內向,對這兩聲姐姐也沒太大的反應,磕磕巴巴的點頭說:「你們好。」
聲音也很細弱。
許文林覺得姐姐很像班裡最脆弱文氣的女孩子,加上熟悉的眉眼,或許也有血脈牽絆,他立刻生出不少親切感,話也能說的順溜了。
「姐,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咱媽每年想你都會哭!」
「臭小子,你也笑話你媽!」
「我沒有!」
梁倩芳還沒打到許文林身上他就抱頭鼠竄,逗樂了喬晨和許文語,兩人相視一笑看起來消融了不少陌生。
許鴻山微微放心,給那對夫妻還有軍裝男人介紹喬晨和許文林的身份,同時也滿懷感恩的說了對方身份。
中年男女是賀海明夫妻,軍裝男人則是這對夫妻的兒子賀簡,許文語養父是賀海明大哥,但與妻子六年前相繼離世,許文語目前跟著賀海明一家生活。
賀簡笑容和煦,出乎意料地說:「其實我們早就見過了,去年暑假我和小語回來探望姥爺。」
他一開口,許文語也點頭,笑容輕鬆。
「是的。」
喬晨眨眨眼,迎著男人挑剔打量的目光微笑道:「你們還記得啊,當時我看了你們好幾眼總覺得面善,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緣分。」
說著她輕聲細語的講述了火車上偶遇的一幕,許文林看來看去也沒想起來。
「還說呢,你和段曦當時給了人家一個甜瓜就是聽免費的故事了,根本沒看到。」
大家都笑,氣氛算是緩和起來。
許鴻山解釋了一番找到許文語的過程:「年前文覺收到一封信,對方自稱是文覺的同學,說在某個地方見過文語,長得和你媽媽很像,信里消息說的很模糊,文覺接到信之後就跟我說了,我們按著心裡的地址找過一段時間,直到年前才知道文語的具體身份,又聯繫兩邊做了親子鑑定,確定之後你賀伯伯就就回咱們附近探親,正好送文語過來和我們認親,也好讓你們知道。」
這大半年許鴻山有一段時間不常在家,不過他工作關係經常留在部隊,不回來說一聲有任務,他們早就習慣了。
梁倩芳半是埋怨半是幸福的說:「你連我都不告訴。」
「怕又是空歡喜一場。」許鴻山蹙了蹙眉:「到現在我們也沒找到是誰寄給文覺那封信,他也不記得有哪位不熟悉的同學說過文語的事。」
「我不管背後是誰,只要讓我找到女兒,我管她是誰,現在出來要什麼謝禮我都給!」
說起這個許文覺也一頭霧水,他和父親不像母親刻意想得簡單,就算是學雷鋒做好事,也得有個線索,他們苦尋十多年都沒結果的事已經不敢相信天降奇蹟,再者二人工作性質決定了要警惕一切勢力滲透,如果有人背後拿這件事做文章呢?
他們都沒提當年許文語是如何走失的。
喬晨心裡好奇也沒問。
但許文林更好奇,無所顧忌的問:「當年我姐到底是怎麼走丟的?」
賀海明搖頭:「其實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晴晴也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
賀望晴是許文語養父母為她取的名字,當年許文語被收養的過程相當曲折,先是一家沒有兒女的夫妻收養了她,但是那對夫妻不到半年就懷孕有了自己的孩子,確定妻子能懷孕後那家丈夫遂將許文語退回孤兒院,因為許文語長得漂亮人也乖巧,又被另一家收養,這家人收養許文語沒多久就帶她搬到了偏遠的南疆生活。
「實際上那家人有個智力不正常的兒子,收養晴晴就是為了培養一個將來能照顧兒子的童養媳,對晴晴不是很好,後來我們覺得不對,那家男人也犯了點事,我大哥大嫂年事已高又和兒子分居兩地,看不下這家人的行為就極力爭取把晴晴抱過來。」
大人皺眉嘆息,許文林握緊拳頭,喬晨看了看許文語,她想安慰嬸嬸卻見梁倩芳哭的難受,一時兩邊為難。
喬晨握住梁倩芳的手:「媽,你這樣哭姐姐心裡也難受,她現在平安回來你該高興啊,以前的事暫時先放下,爸爸還會去查當年的真相,我們一定不讓姐姐受委屈就是了。」
這麼一說,梁倩芳立刻止住淚水喜笑顏開。
「晨晨說得對,我應該高興不該哭哭啼啼的。」
許文語鬆口氣,但賀簡眉頭皺的更緊。
天色已晚,賀海明夫妻和賀簡住招待所,許文語是第一天回家,即便有些不安還是不忍拒絕梁倩芳的要求,賀家人離開時,許文語找了個機會同賀簡說話,拽著他的衣袖神色不安。
賀簡摸摸她臉頰:「我和爸媽都在這裡陪你,他們對你不好我們就立刻回家。」二人剛定情,他也放心不下。
想到這裡賀簡抬頭看了眼許家窗口,正巧對上喬晨含笑的眼睛,他蹙了蹙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