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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家還能嚇著?」梁倩芳走近,她剛四十出頭中等身材人也瘦,笑起來和氣溫柔,跟她的脾氣一樣。
喬晨努努嘴巴:「我是剛寫代數太入神。」
梁倩芳看了喬晨作業本上整齊娟秀的字體,笑著撫了撫她順滑的長髮滿意道:「不用怕啊,怎麼不讓小林呆在家陪你?」
喬晨放下筆抱住梁倩芳的腰撒嬌:「媽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林,他不打球吃飯都不香,現在和人家玩的可好了。」
他們隨軍搬到這個大院剛一個月,許文林愛打籃球靠這個很快和其他男孩打成一片。
梁倩芳任她抱著笑容滿足:「那你在學校習慣嗎?老師講的能聽懂嗎?」
「差不多吧,和咱們那邊講的教材一樣。」
「那就好,以後就在這兒上學考試,再搬可能要等到你考上大學咯。」
喬晨在媽媽身上蹭了蹭吸到熟悉的肥皂香氣,小聲咕噥道:「我可不想離開媽媽,不考大學了。」
梁倩芳笑容溢出來:「這可不行,我盼著看你的大學通知書呢,快寫作業,我去做飯。」
「好吧。」
寫完最後一道大題,喬晨將課本放回書包擺放整齊這才關掉檯燈去了廚房給梁倩芳幫忙,起鍋燒油刺啦一聲廚房瀰漫起熟悉的香氣,一道炒豆腐出鍋,喬晨捏了一塊先嘗嘗,滿足的誇讚梁倩芳廚藝。
「媽,爸爸還不回來嗎?」
「他剛調過來忙著呢,不用管他。」
飯菜將將做好就聽大門嘭的一聲被推開,許文林腦袋板寸冒著熱氣,棉襖敞開提著籃球回來了,吸吸鼻子反手關上門就要喊媽開飯。
喬晨瞪他:「你怎麼不扣扣子,一冷一熱要感冒!」
許文林擠眉弄眼的做個鬼臉,招來梁倩芳一巴掌但沒多說,兒子有怕的人,晨晨瞪眼生氣就能管得住他,倒省得她操心。
飯前梁倩芳接到丈夫許鴻山打來的電話,他今天仍然睡在部隊宿舍不回家,又說大兒子今天給家裡掛電話沒人接,後來掛到他辦公室,說一切都好,許家夫妻算上喬晨是兩子一女,大兒子許文覺高中畢業當兵走了四年,離家八百里地讓人擔心,也是許鴻山特意給家裡掛電話的原因,但話沒說幾句許鴻山又被人叫走,顯見忙得厲害。
晚飯是三人圍坐一張飯桌,儘是許文林的說話聲。
「媽,我今天見到有個和段肅捷很像的人一起走出來,倆人差不多高!是不是段伯伯的兒子啊?他家大兒子不是比段肅捷大很多嗎?這是哪一個兒子?」
「不是。」
「那是誰?」
「小孩子家家的天天打破砂鍋問到底問問砂鍋幾條腿,吃你的飯吧!」
喬晨偷笑,許文林被訓了只能老實一分鐘,不到一會兒像是凳子上長釘般邊動邊說今天的飯菜好吃,明天還要吃,逗的梁倩芳哭笑不得。
飯後洗漱,喬晨認真刷完牙又擦了一遍雪花膏,坐在床上看完了一章《西遊記》才關燈睡覺。
第二天是禮拜天不用上學在家休息,許文林照慣例睡大覺,喬晨起床吃過早飯坐在沙發上給梁倩芳撐毛線,梁倩芳要給丈夫織一件毛衣,織毛衣前得將一捲毛線纏成團,遇到打結的地方她還會繞開以便梁倩芳繼續纏。
十七歲的少女坐在那兒有股子軍人的板正,對門鄰居阿姨一進來就將喬晨夸個不停。
喬晨起身將沙發讓給她,開了電視選到播《西遊記》的頻道,聲音調的不大,但許文林順風耳迅速起床,端上溫在鍋里的早飯邊吃邊看。
梁倩芳不大好意思:「嫂子你別見怪,我們家這小子,哎,真是不懂事。」
人擺擺手不介意,順勢說起這院裡的大事小情。
「段副軍長家今天出來兩個小子,長大特別像,段家說是親戚,倆小伙子高高的長得也好,看起來真讓人羨慕,也不知道人家怎麼生出來的。」對門鄰居話鋒一轉:「這是什麼親戚能和他們家肅捷長這麼像啊?」
喬晨心神從電視劇上移開,聽了一耳朵戳戳許文林。
梁倩芳不接話茬:「我看著不太像,他們老人住在京北,離得遠,誰知道是什麼親戚呢。」
兩人壓低聲音又說了許多,喬晨聽不太仔細,也不能讓梁倩芳發現他們在偷聽,不然下次鐵定趕他們回房間。
對門鄰居走後,梁倩芳若有所思的叮囑他們:「以後見了段家的孩子不要亂問人是誰。」
「為什麼啊?」許文林還是要問砂鍋幾條腿。
喬晨直接乖乖的答:「媽,我知道了。」
梁倩芳不理會兒子:「你聽晨晨的!」
許文林喔了一聲和喬晨對視吐吐舌。
傍晚,喬晨下樓幫梁倩芳買冰糖做菜,往常許文林最愛做這活,因為可以賺點跑腿費,但今天晚上爸爸許鴻山回家,他為免皮肉之苦得儘快把作業寫完騰不出時間。
喬晨戴著掛脖手套頂風走,路過家屬單元樓前面的段家小院忍不住好奇看了眼,小院門前靜悄悄,她收回目光朝前走。
天邊還掛著夕陽,可惜冷風吹的感覺不到絲毫陽光溫暖,特別是這風要往脖子裡灌。
喬晨沒戴圍巾露出半截修長的脖頸,迎著風一吹總覺得鼻尖通紅不由抬手碰一下暖暖,再抬眸前路轉彎處出現兩個身形相似的少年。
段肅捷略高一些,鳳眼星眸,目光清冷漠然,高高瘦瘦的身形走起路筆挺規矩,獨特的少年英氣讓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