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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沒有,這是作為伴侶該做的。」
徐和韻黑色的眸中閃過幾分真切的羨慕、與嫉妒。
沒有人會不嫉妒這樣被青年深愛著的齊景澄。
齊景澄觸手可及的東西是他怎么小心翼翼、求也求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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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從來沒玩過撞球,連拿球桿的姿勢都是現場才學起來的。
徐和韻一直都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如今卻站在青年身邊細緻又專注的講解著拿球桿的姿勢與發球的動作。
一開始他還有所顧忌的偶爾上手糾正謝慈的動作,怕謝慈覺得不舒服,距離感都把握的十分恰當。
謝慈學起東西來十分專注,沒有太過關注其他,徐和韻的動作便漸漸大膽了起來。
他直接俯身握住青年的修長的指,清淺的呼吸落在謝慈的耳畔,黑亮的眼中帶著星點的笑意,他的聲音刻意壓得有些低,帶著旁人無法意會的撩撥意味。
「專注的看著球陣,肌肉用力,手肘不要動。」
白球被球桿打出去,撞散球陣,好幾個球都落入了洞中。
謝慈本來還覺得有些不自在,眼下的成功叫他忽視了其他,等青年回頭察覺的時候,徐和韻已經與他拉開距離,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臆想而已。
謝慈也沒有關注太多,徐和韻這人太會偽裝、故作無事發生。
他擺出這樣無辜的模樣,即便謝慈想說什麼,好像說出口都顯得無理了起來。
「嗡嗡。」
熟悉的手機振動聲音傳來,謝慈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沒想到卻是徐和韻這邊接起電話:「你們也在這?行,我馬上去一趟,等會兒。」
徐和韻放下手機,謝慈看著他道:「沒事,你有事先去忙,我再練一會兒。」
徐和韻點點頭,他陽光的面容上顯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來:「抱歉阿慈,有幾個朋友在這邊惹了點麻煩,我去去就回,很快!」
謝慈點頭:「沒事,你去吧,如果需要幫忙······」
青年下意識這樣說,但很快又止住話題,他意識到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就算徐和韻真碰到什麼棘手的事了,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徐和韻唇邊露出一顆銳白的虎牙,他笑著說:「好啊,不過真的沒事,阿慈不用擔心我。倒是阿慈你,不要走動,記得就待在這一桌等我回來。」
謝慈心口微松,點點頭,一時間對徐和韻的感官更好上幾分。
他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黑眸中的情緒略過幾分,他想,人是真的會變的,或許他也不該總是用從前固有的目光去看待這人。
徐和韻走的很急,留下謝慈一人在這邊練球。
青年十分專注的看著球桿,眉與眼如溢散於宣紙中的淡色筆墨,濃密纖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暖色的陰影,他胸前綢緞般的黑髮散在白色的衣襟口,整個人顯得寧靜而治癒,像油畫中的美人重獲生命。
他是所有隱晦目光的終點。
徐和韻走後,那些凝聚來的目光便愈發蠢蠢欲動。
只是約莫人是徐和韻帶來的,那些人便都收斂幾分,畢竟徐家也不算籍籍無名,惹了也不好脫身。
謝慈在這個俱樂部中簡直如同置身於狼群,偏生他自己鬆懈下來,專注手頭的球桿,忽視了其他。
於是便顯得愈發純白可欺。
白辛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眼眸彎彎,面上展開的是故作純然的笑容,其實與謝慈比起來,他才更像是那種容易引出人心底黑暗的天真小少爺。
但混圈子的人都知道這位白小少爺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誰要是被對方純白的面孔騙了,才是真的蠢。
白辛剛回國那段時間確實遇到了幾個不長眼的貨色來撩撥,結果沒過幾天那幾個紈絝子弟一個個要麼是躺進醫院,要麼就直接被搞得名聲盡毀。
最後那些人的消息再也沒人聽過。
「謝慈,真巧啊。」
相貌矜貴的青年笑眯眯的對謝慈道,他的尾音有些散漫,眼神由上而下的掃視眼前長發美人的通身。
——像是在品味什麼。
謝慈剛剛放下球桿,聞言下意識抬首,看到白辛的一瞬間整個人便僵住了。
他直起腰身,腰間的衣衫被壓出一個很淺的窩,是瘦削動人的弧度。
相比起白辛的笑容,謝慈就顯得冷淡了許多,他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多說的意思。
但白辛好似看不明白謝慈的意思,他走近一些,口中吐露的話語與他無辜漂亮的臉毫不相干。
他說:「你來這裡是打算背著齊景澄出來找刺激的嗎?」
白辛說的慢條斯理,甚至像是一種單純的、無辜的好奇。
謝慈皺眉,肉粉色的唇淺淺的抿出一個不悅的弧度,青年白皙的手背繃的很緊,黛青色的血管顯得他愈發清雅脆弱。
那張的溫柔的臉失去暖色,冷意融在黑白分明的眸中,謝慈說:「白先生,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很明顯,性情向來溫順的青年被他惹的生氣了。
瞧瞧那眉尾的冷色,真叫人生出幾分心憐感。白辛笑笑,如此想。
他散漫的走到謝慈的身邊,即便是見到青年皺眉往後退開的動作,也只是隨意的挑挑眉。
直到他讓謝慈退無可退,兩人之間僅剩下兩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