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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個吻卻沒有真切的落在青年的唇邊,謝慈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輕輕側首避開了。
齊景澄攬住青年的手腕稍稍用力,他抿了一下唇,輕輕喚了一聲『阿慈』。
他們是夫妻,謝慈早已適應丈夫的改變,他知道丈夫的意思。
更糟糕的是,看到這樣的丈夫,謝慈硬不下心去拒絕。
就像潮濕的土地,該怎麼拒絕照耀他的陽光?
長發的青年認命的顫了顫睫毛,他伸出細長的手腕攬住丈夫結實有力的胸膛,垂眸主動的吻了上去。
黑色的長髮糾纏在兩人的胸側,像是某種束縛的、帶著纏綿意味的枷鎖。
他們在密閉的房中接吻,像每一對情侶、愛人。
謝慈恍惚間想,至少在這一刻丈夫的心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齊景澄握著他的手腕愈發用力,仿佛此刻要將他融入身體內一般。
*
旅行回家後齊景澄自覺與謝慈的關係更勝從前。
他本是想同妻子溫存一段時間,只是公司接下來的方案與事務越來越多,容不得齊景澄有多餘休閒的時間。
齊景澄完全不會想到,他與妻子的生活接下來將會陷入怎麼樣的漩渦之中。
他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首先是公司業務的問題,其次就是齊家。
齊景澄的爺爺生病了,很嚴重,電話中的意思是突發性的疾病,加上老人身體本來就弱,已經沒幾天好活的了。
齊景澄作為齊家唯一的婚生子,無論從哪一面來說,他都得回去一趟。
但如今的齊景澄不是真正的原主,他對那些記憶中的『家人』自然沒什麼所謂的感情,再加上他心知當初的原主是為什麼選擇脫離齊家的。
齊景澄是齊家的繼承人,他的婚姻是沒有自主選擇權的,當初的原主確實十分有魄力,選擇了放棄繼承權來獲得擇偶權。
可見,原主對謝慈確實算得上是真愛。
齊景澄最後還是回了齊家,畢竟按照原主的性子,他這一趟根本跑不掉。
回去之前,齊景澄還同謝慈打了一通電話說明清楚,生怕對方多想。
畢竟當初眼原主與謝慈結婚之前似乎還發生了一件十分狗血的事情,大致就是原主的母親單獨去找謝慈喝茶,表示願意給足夠的錢讓謝慈離開他的兒子。
謝慈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青年的性格向來溫柔,但那估計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堅定,他告訴齊景澄的母親,他絕對不可能因為錢財等莫須有的名義就離開自己的愛人。
他們沒有錢,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去掙,以後他謝慈就是吃糠咽菜都會養活齊景澄。
最後,他們如願以償的在一起,從清貧的日子慢慢走到如今。
誰都沒想到,在日子開始變得有盼頭的時候,真正的從一而終的愛著謝慈的『齊景澄』卻徹底消失了。
被另一個卑劣的靈魂取而代之。
謝慈向來都是個貼心的人,他知道齊景澄夾在其中難做人,便也不在多說,只是一如既往的叮囑丈夫吃好睡好。
齊景澄甚至能夠想像的到青年說話的模樣,約莫像是皎潔的上弦月一樣,青年會低垂下眼,輕輕牽動唇角,或許白皙透明的指尖還會輕輕纏繞起絲縷的發,低聲叮囑他:「酒就別多喝了,你本來就酒精不耐——或者你實在想喝,回家後我陪你喝。」
單是想到青年與與他對酌的場景,齊景澄都覺得日子過得格外的有盼頭,心頭像是窩了一團熾烈的火焰般的燃燒。
與謝慈分開後回到齊家僅僅幾日,他連晚間睡覺都開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有時候實在想的狠了,夜色又深,齊景澄便打開手機,反反覆覆的看著從前偶然隨手拍下的一張謝慈的照片。
鏡頭捕捉的並不算完美,只是青年伸手別髮絲的日常的一幕,但越看越是叫人心動,越看越是叫人神魂顛倒。
齊景澄覺得自己簡直像是中毒了。
「嗡嗡······」
手機震動了兩下,齊景澄隨手點開信息,是徐和韻。
徐和韻給他發來一張照片,是謝慈正垂首吃著川菜的模樣,青年唇色紅艷艷的,應該是被辣的,面頰都仿若明珠生暈似的好看。
沒等齊景澄多看兩眼,徐和韻便又發來一條信息。
「阿慈這邊還好,我旁敲側擊的問過了,他每晚的睡眠狀況越來越好了。我們幾個今天帶他出來一起聚了一餐。倒是你,你在齊家怎麼樣了,你爸他們為難你沒有?」
齊景澄知道自己有一陣子估計回不去,齊家這邊他走不開,老爺子天天念叨著他,於是他便托好友徐和韻幫忙照看著些妻子。
他垂眼回復對方信息:「沒事,再過幾天估計就能脫身了。」
信息發出去沒一會兒,徐和韻突然打進來一個電話。
「餵?怎麼了?」齊景澄問。
好友的聲音在話筒中顯得有幾分極淺的擔憂感:「景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你爹外頭好像有個私生子,歲數估計就比你小了一兩歲,好像是叫什麼······」
「對,叫齊明成!這消息還是我從我爸那兒聽說的,我估計假不了,就是不清楚你媽那怎麼同意叫這個私生子進門的。不過你放心,兄弟肯定是挺你的!」
齊景澄聽到名字的一瞬間就愣了一下,突然有種很難說明的感覺蔓延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