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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氣得直接將池邊的東西全部砸進去,眼眶通紅一片。
小侍衛慢慢走出去,謝慈最後輕聲說道:「沈棠之,我喜歡你。」
別走好不好?
門被徹底關上,謝慈半伏在浴池邊,瘦削的脊背輕輕顫抖。
怪他自作多情,才會如此難堪。
謝慈被侍女們伺候著穿好雲錦制的軟袖長袍,他剛剛洗過澡,身上還泛著粉,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侍女們拿來瓶瓶罐罐的香膏,謝慈垂著眼,對她們道:「不用你們,叫我那侍衛進來。」
侍女們提醒道:「貴妃娘娘,您如今該自稱本宮才符合規矩。」
謝慈不耐煩道:「行,叫本宮那侍衛進來塗香膏。」
侍女們慢慢退下,不一會兒,門再次被打開。
謝慈悶悶垂頭道:「你來幫我塗。」
說著,他像是使脾氣一般,囑咐道:「不許碰我的腳。」
第94章 第三隻備胎28
謝慈沒想到『沈棠之』當真能忍得下來, 他心裡氣悶,等對方將香膏抹在他柔膩弧度的下頜骨的時候,謝慈忽的握住對方的手。
小侍衛的手並不粗糙,只是食指上有些微薄的繭子, 一摸便知這是一雙常年持筆的手。
謝慈與小侍衛雙目相對, 對方掩飾一般的率先垂下眼眸。
謝慈心情變得愈發惡劣,他將對方的手甩開, 慢慢的支起腰身, 語氣有些輕嘲:「沈棠之, 你可知道,這個香膏是什麼作用?」
他唇邊帶著泛冷的笑意,慢聲道:「催·情香膏,專門用來服侍皇帝的。」
「你要親手把我送到他的床上嗎?」
侍衛猛地抬眼看他,手背的青筋鼓起, 眼中難以抑制的顯出幾分猩紅的血絲。
兩人的距離很近,謝慈抬手便能訓狗似的掐住對方的下頜骨。
唇齒相碰, 對方唇間有種微微泛涼的薄荷雙生藤的淺香,很熟悉、熟悉好像他曾長久在身邊嗅聞過。
但那並不是沈棠之慣用的香薰。
謝慈忽的一頓,委屈飽脹的思緒叫他沒法理清腦海中的想法, 他正清晰的感覺到對方逐漸發力的親吻。
就好像下一瞬便是地獄, 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謝慈放任自己沉迷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 等缺氧的勁兒過去, 對方的手已經牢牢地箍在他的腰間,他正以一種嬰兒的姿勢坐在對方的懷裡, 被占有欲極強的掠奪。
咚咚咚——
門外有侍女恭敬的聲音響起:「娘娘, 陛下身邊的大太監傳令還有約莫一刻鐘陛下便要到咱們紫宸殿, 香膏擦好便該準備接下來侍寢的事宜了。」
謝慈能清晰的感覺到腰間的手克制不住的收緊,他抿唇,面上尚且還有些潮紅,輕聲對身邊人耳語道:「現在又知道醋了?」
侍衛的臉有些陰沉,他從始至終也沒有承認自己是不是沈棠之,只是往日清亮的音色變得沙啞深沉,他說:「阿慈,不許讓巫晏清碰你。」
腰間的手愈發用力,像是要將他徹底融入骨血之中:「你是我的。」從出生開始。
侍衛的眼中的光亮甚至是有些古怪的,透著某種偏執,像是命運的使然。
謝慈笑了一下,杏眼中全然是甜絲絲的笑意,他小小的吻了一下對方的側臉,輕聲道:「嗯,我是你的。」
侍衛耳垂紅了個徹底。
侍女們再次打開門看到的便是渾身透著慵懶與粉意的貴妃正微閉眼,由著小侍衛按頭上的穴位。
誰也不敢多看一眼榻上的美人,生怕身後皇帝的眼線會將她們的眼挖出來。
謝慈剛被帶到床榻上安置好,便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
謝慈側眸看了眼窗外筆直的侍衛的身影,便是這一眼都無端的叫他覺得放鬆,
巫晏清今日與往常顯然都不同,他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冷漠寒霜似的臉也融化幾分,嘴角牽起難得溫和的笑意。
「阿慈,今日開始,我們便成婚了。」
向來矜持冷淡的男人此時好似也無法克制心中的軟意,眉眼處全然是對妻子的愛憐與溫和。
謝慈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他起身,身上只穿著雪白的褻衣,整個人乾淨的像是屋檐上的細雪,連脆弱的血管都格外的矚目。
他走到皇帝的身邊,竟能按捺住跳脫不馴的性子,幫巫晏清更衣。
巫晏清眼中含著笑意,他的聲音中有溫情的弧度,又像是帶著幾分打趣:「今日怎的如此乖巧?」
謝慈並不吭聲,只是瞥了他一眼,面頰有些微紅,竟像是害羞的姿態。
巫晏清不由得想起從前嬤嬤同他說過,不論是男是女,只要是真正的嫁給了一人,有了夫君,慢慢也會願意將自己交與對方。
巫晏清心中暖和,十幾二十年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幾乎叫他迷戀。
哪怕謝慈幫他換完衣服便自顧自到床上背對著他躺好,這樣一副拒絕的情態都沒叫他生出苦悶的情緒來。
他摩挲著對方手腕上的伽木佛珠,心中安定。
巫晏清以為謝慈終是妥協了,畢竟已經嫁給他了,更何況兩人從前也有過一段,他不信謝慈對他毫無感覺。
只是當他的手腕攬在對方纖柳似的腰間時,巫晏清十分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渾身都僵硬了一瞬,是一種極其不自在的、難以忍受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