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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身體十分僵硬,崔氿還是儘量做出一副自然的模樣,他現在敏感極了,不想讓愛人察覺到自己對於洗澡產生的莫名抗拒與不安。
太丟臉了。
謝慈為他放好水,囑咐了兩句就出去了。
家裡一共有兩間浴室,離的很近。
其實尋常來說另一間浴室是不常用到的,兩人同居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剛開始的那段時間如今想來還是讓人面紅耳赤,簡直可以用荒唐來形容。
相愛的兩個人只要有空在一起就忍耐不住的想親吻對方,擦槍走火是常事。
謝慈只記得似乎有幾天,他們幾乎就是在床上和浴室中渡過的。
那幾天的崔氿十分的不同,像披著人皮的狼先生。他一開始固然是克制的,但謝慈可不是什麼禁慾養生的老幹部,他完全清楚愛人身上的每一處戰慄與敏感點。
一次次試探與蠱惑。
崔氿忍耐不住之下,哪裡還有什麼理智。
謝慈這才算是嘗到了苦頭,崔氿這傢伙也是讓他大開眼界,簡直比牲畜還離譜(bushi),到後來,謝慈全身的皮膚都透著一種徹底綻開的花苞似的紅,連求饒都難以說出口。
總是經此一役謝慈算是明白了,不能小看每一位看上去冷冷淡淡裝模作樣沉默寡淡的紳士先生。
他也許是一位多年處男,一朝老房子著火停不下來的『好好先生』。
所以後來兩人為了冷靜下來一些,便都選擇分開浴室沖澡。
雪色的指腹輕輕按壓了一下光質子感應按鈕,朦朧的水霧頓時就消減了下去,謝慈隨意拿起一塊棉麻毛巾擦拭上半身,黑色的碎發搭在眼皮上一點,在暖色的光線下顯出幾分尖銳的剪影。
他裹上一層薄淡的白色浴袍,從喉結上蜿蜒朝下的水珠浸得那浴袍愈發的薄透。
腳步聲停在浴室前,謝慈的眼皮愜意的耷拉下幾分,通身透著一股舒適的慵懶感。
浴室的門輕輕的『嘀』了一聲,磨砂的玻璃門便自動地向兩邊打開。
隨之向他倒來的是一個微重的、半蜷縮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孤零零的,對方好似沒有意識門開了,直接地栽倒在謝慈的腳踝下方一點。
謝慈被他絆得險些摔倒,好在他也不是什麼弱柳扶風的人,穩住後剛想開口詢問,便見崔氿紅著眼瞼抬眼看他。
對方兩隻貓耳耷拉下來,白中透著點粉嫩,毛茸茸的尾巴更是不安的搖動。
謝慈耐不住的嘆了口氣,他半蹲下來,骨節漂亮的手指輕輕抬起對方的下頜骨,青年輕聲問:「怎麼了?」
崔氿搖搖頭,抿著唇不說話。
只是那雙眼看著浴室中的水霧,分明是不安又焦躁的。
動物的天性讓他懼怕深水,但是他更擔心愛人會因此嫌惡他,他也會因此產生愧疚感,覺得自己實在太矯情了。
謝慈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他輕輕揉了揉他發紅的眼角,語氣有些憐惜:「乖,我幫你洗,不怕。」
崔氿這樣其實還是有些出乎謝慈意料的,畢竟崔氿從一開始給他的印象是堅固如磐石、毫無人性的感覺。男人擁有絕對的信念感,他從來無所懼怕、無所後退,甚至為了完成目的,他會親手堵住自己一切的後路。
記憶中的崔氿與眼前的男人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不知道發情期的這段記憶對方之後還會不會記起來,要是記起來·······
謝慈握著崔氿的手腕,牽引著對方進浴缸,他還是有些害怕,身體會不自覺的輕輕發顫,但是因為愛人就在身邊,他會勉強的壓制這種生理性的戰慄感。
謝慈按壓了一些沐浴露塗在對方的身上,尤其是濕漉漉的貓尾,觸感絕佳,實在讓他愛不釋手。
沐浴露是玫瑰香氛的,味道很淡,但是按壓幾下就會起很多泡沫,乳白漂亮的一團,像是天上漂浮的白雲,或是餐廳中擺放珍貴的古藍星食品『棉花糖』。
崔氿的眼睛都亮了幾分,他渾身濕漉漉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這會兒來自水流的恐懼顯然已經無法制約住他。
他不動聲色的揉了揉那些泡沫,面無表情的,看著居然還有些正經的模樣。
在一邊看的一清二楚的謝慈:·······行吧。
他耐心的幫崔氿衝去身上的泡沫,在看到崔氿試圖伸手勾住旁邊牆壁蹭上的一大團的泡沫的時候一個眼風掃過去。
崔氿頓時動也不敢動,就是眼眶又開始有點紅了,偏偏他還要忍著,期期艾艾的看著謝慈,可憐的不行。
謝慈簡直拿他沒辦法。
凶也凶不得,還得寵著。
光腦機械管家沉默了好久才默默道:「主人,作為您的全方位管家,或許我該提醒您,發情期的貓咪情緒波動十分大,您的伴侶其實已經算的上克制情緒方面的天才了,我在光腦上搜尋過類似案例,據可靠情報來說,他們發情期一共七天,一共哭了七天。」
光腦機械管家頓了一下繼續道:「是從醒過來到睡過去一直都在哭。」
謝慈:「·····?」
不是,眼睛不會痛嗎?
「並且······」光腦機械管家的語音系統卡殼的嚴重:「他們似乎會不間斷地試圖拉著伴侶交··配。」
謝慈:!
謝慈最後是把崔氿哄上床的,晚上機械管家的話還迴蕩在他的腦海,他實在有點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