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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秩忽的抬眼看他,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他道:「我也很久沒吃過蟹黃包了,阿慈,你買的好像有些多了,我們一起吃吧。」
謝慈點頭,並沒有想太多。
薛至已經吃完早餐了,他靠在床上看著坐在桌上的兩人。
謝慈只買了一碗粥,蘇秩便提議兩人同吃一碗粥,蘇秩一直都這樣貼心,他擔心燙著謝慈,特意給謝慈吹涼了才推過去。
他們連勺子都是共用一隻。
兩人的表情都很放鬆,聊的都是金融專業的一些事,蘇秩是個很會說話的人,跟他聊天會讓人感到很愉快。
薛至根本就插不進去嘴。
果然,謝慈很快就淺淺的彎了彎眉,他笑起來有種斯文矜貴的感覺,皮膚像月光下傾撒的鹽粒,乾淨的生生透出一股易碎感。
蘇秩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他。
薛至突然產生一種沒來由的心慌感,又像是說不上來的危機感。
第4章 第一隻備胎4
薛至是在兩天後的早晨出院的,是謝慈來接他的。
B市的天氣變幻無常,秋天好像只一掠而過,隨後便是寒的足以吐霧的冬,謝慈便特意給薛至帶了件風衣。
他總是知道薛至最適合什麼,給薛至選的衣服完美的凸出對方修長的腿與那張足夠耀眼的臉。
薛至病好了,精神勁相比謝慈還要足,謝慈前幾日日夜顛倒的照顧薛至,這會兒腰身顯得愈加消瘦,偏生他脊背挺得很直,像一塵不染的白柳。
兩人走出醫院,薛至哥倆好的攬住謝慈的肩頭,他被謝慈裹得嚴實,青年人身體熱度本也就高,這會很清晰的感覺到指尖下對方溫涼的身體。
謝慈穿的不多,很薄的一件外套,像是早起後匆忙套上的一般。
薛至順著青年的胳膊往下滑,握住他的手,力度有些重。
對方的手冷的像沼澤中水鳥的屍體,冰冷的似乎能泛出幾分青意。
薛至皺眉看他:「早上這麼冷,怎麼就穿了這麼點?」
謝慈只感覺自己的感官似乎集中在對方握住的那隻手上,很熱,熟悉的體溫。
甚至給他一種錯覺,好像自己是紮根在冰冷湖水中的水草,即將枯萎死去,所以他能、也只能依賴著對方汲取唯一的溫暖。
謝慈垂眼,不甚在意道:「忘了,沒事,我耐寒。」
薛至卻脫下了外套,披在謝慈的身上,他身上有一種很淡的青草與薄荷的味道,叫謝慈沒法抗拒。
他絮絮叨叨的訓責他,說他這樣一絲不苟的人怎麼還出了這種差錯,說再耐寒的人也會有生病的時候。
薛至的手一刻都沒離開謝慈涼的刺骨的腕。
謝慈想,他不是沒有想放棄過這段暗戀,可每當他想要遠離,對方卻又會走到他身邊告訴他,我們離不開彼此,給他一種被愛的感覺。
「薛至,阿慈?」一道微亮的男音從兩人前方響起。
謝慈抬眼看過去,來人是兩人的高中同學劉格,三人是前後桌,關係算是不錯。
劉格的眼神落在謝慈和薛至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帶著幾分瞭然的笑意:「好久不見,今天總算是給我碰著你們了,你們現在應該在一起了吧?」
他的眼神看向謝慈,柔了幾分:「阿慈你還真是一心死守著他一個人,現在也好,你們好好過。結婚的時候記得請我吃一杯喜酒啊。」
薛至的眉頭從劉格說第一句話開始就沒放下來過,他道:「劉格,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就喜歡亂傳謠,我跟阿慈都這麼多年的兄弟了,哪有你說的那些事。」
他的語氣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
劉格一愣,謝慈喜歡薛至在高中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
雖然謝慈從未對薛至表過白,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吧?
謝慈抿抿唇,他看見了從劉格身後而來的蘇秩,面色隱隱透出幾分窒息般的冷與白,他說:「嗯,我跟阿至只是兄弟,劉格你誤會了。」
蘇秩這會兒已經走到三人身旁,他偏秀麗的眉眼帶著禮貌性的微笑,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眼神頓在謝慈身上,隨後又落落大方的看向薛至道:「阿至,我來了,看來是來的有點晚了。」
薛至笑:「哪能,這大清早的,有阿慈接我就夠了,還麻煩你跑一趟。」
蘇秩走在薛至和謝慈的中間,一邊跟薛至談笑風生,那樣自然的姿態讓人挑不出分毫不對。
劉格看這架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向謝慈的眼神頓時就帶上幾分憐憫了。
他的眼神落在蘇秩身上,是真有些不明白薛至了,明明身邊有個暗戀自己多年、優秀的不行的青梅竹馬,居然會拋下去選另一個各方面都比不上的人。
不過感情這玩意也確實玄,也不是論陪伴或者優秀能解釋的清楚的。
劉格心裡尷尬,也不好多說什麼,趕緊就離開了。
薛至其實心裡也沒有表面上那麼冷靜,三人打了車,謝慈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座上,背影正如他人一般,寂靜、矜雅。
他沉靜極了,好像根本沒被別人的話影響到。
薛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本不該注意的謠言影響,可他的狀態實在不對,連蘇秩跟他聊天他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甚至連話都接不上。
蘇秩應該是看出來不對勁的氛圍了,他瞭然的不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