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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觸著門把手, 青年的意圖很明顯,他想逃出去, 最好叫所有人都知道眼前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但他到底還是預估錯了,謝慈不僅逃不出去,甚至下一瞬就被男人緊緊禁錮在懷中。
是如往昔一般無二的懷抱, 還帶著熟悉的溫度與氣息。
這本該是謝慈最依戀、喜歡的。
可現在他卻在極度的恐懼中瑟縮發顫,男人的觸碰對他來說像是一種無法忍受的噁心與厭倦。
「阿慈,你冷靜冷靜, 看著我。」
齊景澄的表情依舊鎮定,只是一邊的手腕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
他以為妻子或許只是胡思亂想了些什麼,對方是不可能發現真相的,就像謝慈不會知道自己只是一本書中的一個人物一樣。
謝慈掙扎的動作逐漸弱了下去,男人的手掌像一對堅固的鐐銬,將他緊緊的拷在原地。
謝慈在齊景澄的面前毫無掙扎的餘地, 青年眼中布滿淚水,呼吸急促的像是將要斷弦的箏。
——像是無法承受某種真相的絕望的信徒。
齊景澄咬了一下舌尖, 他看著微光下的青年, 忽然有種氣餒的錯覺。
他想放棄, 想告訴謝慈,對,我確實不是原來的齊景澄,但我也可以成為他。我可以像他那麼愛你,可以永遠與你相敬如賓,哪怕你視我為淤泥也好,你在天邊,只要我抬頭能夠看到你就好。
可這樣放棄的念頭,哪怕只是剛剛生出,靈魂中的撕扯感便開始叫他痛不欲生。
那是一種骨血分離的痛感,像是上帝在懲罰最惡毒的罪人,用水銀灌入他的頭頂,剝下他的皮囊。
齊景澄一瞬間甚至產生一種自己就要這樣狼狽的死在妻子的面前的錯覺。
眼前出現了血色的影子,世界像是渲染上一層血色,只有眼前的妻子,依舊清雅、溫柔,那眼眶下投出的一小片陰影,是不可摧折的美。
於是神志被迷惑,他幾乎是虔誠的低頭,吻上青年的唇。
溫涼的觸覺,有些鹹味,大概是對方的淚水。
齊景澄輕輕舔·舐了一下對方的唇肉,溫馴的像一隻依戀主人的狗。
他此時正聳著身體,乞求主人的愛憐。
尖銳的齒如同罰釘一般嵌入齊景澄的嘴唇,腥鹹味彌散開來。
齊景澄終於回過神來,發現是妻子咬住了他的唇,對方的眼神恨透了他,黑色的瞳彌散著一種幾乎要燃燒起來的厭惡。
齊景澄沒有掙扎,甚至沒有反抗,只是順從的,任由謝慈對他實施懲罰。
力道卻漸漸鬆了,齊景澄苦笑著想,對謝慈,哪怕是對方賜予的痛意,也足夠讓他迷戀。
謝慈推開男人,他的唇角染著星點猩紅的血跡,眼球中的白色被紅色渲染,長發凌亂的散在臉側,在昏暗的燈光下,青年像是擇人而噬的吸血鬼。
是貴族,高高在上的注視著自己網圖以下犯上的血奴。
籠子裡的血奴正用一種冒犯的、渴望的眼神注視著主人,它甘願死在對方的身邊,化作塵土,永生永世被主人踩在腳下。
齊景澄的臉上露出一種討好的笑,他顧不上自己冒著血珠的嘴唇,黑眼緊緊盯著青年:「阿慈,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是齊景澄還能是誰?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這麼多回憶·······」
「啪——」
一聲刺耳的巴掌聲在房間中響起。
謝慈渾身都在發顫,有些發怔的盯著自己的指尖。
就在剛剛,他打了齊景澄一巴掌。
男人的頭側過去,臉上的紅痕盡顯,嘴唇破碎,狼狽不堪。
他明顯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看著謝慈有些害怕的眼神,卻又克制不住的心疼,他輕聲說:「沒事,阿慈想發火就發火吧······但是阿慈,你別亂想,是我之前做的不夠好。」
「先不說換魂是多麼反科學的事情,難道你要從根源上否定我嗎?我們大學相識,我們一起共度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難道你要永遠沉浸在過去里,否定現在的我嗎?」
謝慈手指捏的很緊,在對方說到「大學」的時候,手指幾乎要擰斷。
青年的眼中染著猩紅,他咬牙說:「誰讓你提這些的,你沒資格!請你立刻、馬上離開我丈夫的身體,噁心的寄生蟲!」
謝慈伸手抹去眼中的淚水,他打開手機,點開一個陌生的號碼,將照片一張張的翻給男人看。
全部都是齊景澄與別人各種曖昧角度的照片。
齊景澄看到照片的時候瞳孔劇烈縮了一下,他有些發怔:「阿慈,這些,都只是誤會········」
謝慈的眼神近乎荒唐,他厭惡的報了幾個日期,他說:「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丈夫與你是完全不同的,他從來都不會這樣沾花惹草,之前是我鬼迷心竅將你當做了他,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你怎麼可能會是我的景澄,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他。」
齊景澄的胸口在劇烈的起伏,好一會兒,他喑啞著嗓子,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看著青年道:「他在你眼裡就這麼好?那你知道嗎?他會出軌!」
齊景澄逼近謝慈,咬著牙說:「他先是會禁不住誘惑出軌一次,放縱之後覺得刺激,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你,他鎖在家裡的妻子,你永遠不會發現。你以為他就多好、多高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