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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情難自禁,就像他從前情難自禁的去紅樓找那些小倌女郎戲耍?
行吧,如果是這樣他確實能理解幾分。
人嘛,都有點劣根性,在說了這沈棠之也是可憐,從前估計也沒見過幾個長相如他這般俊帥的,所以這才『情難自禁』,他理解。謝小侯爺如此得意的想。
謝慈轉眸想了想,他這次來不就是讓沈棠之幫著他出門的嗎?眼下此事剛好能威脅、呸呸,讓對方幫助他,作為交換。
謝慈心中想的美,他覺得自己簡直坦蕩大氣的堪比那些溫雅世家子。
他根本就沒想過沈棠之會拒絕他,所以當聽到沈棠之拒絕的話語的時候,謝慈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放大聲音:「你不幫小爺這次的話,小爺馬上就把這事兒捅到侯爺那去!」
沈棠之面色有些蒼白,眼下睫毛遮蓋的陰影微顫,他說:「此事是在下的錯,小侯爺盡可告訴侯爺,在下無話可說,任憑處置。」
行了,這人這死犟脾氣。
謝慈簡直拿他沒轍,好說歹說沈棠之死活不鬆口帶他出門。
謝慈問他為什麼,沈棠之也不說話,只是眼神落在湯盒上,黯淡無光。
兩人磨了許久,謝慈咬緊牙,像是思考許久才勉強道:「你不是喜歡小爺的腳踝嗎?讓你看個夠行嗎?」
沈棠之眸光一定,喉頭微動,腦海中幾乎一瞬間便能回想起謝慈圓潤漂亮的腳踝,泛著淺淡的粉,像時下女子皆愛的桃花胭脂似的。
謝慈這會兒算是徹底拋下矜持和面子了,他隨手脫下鞋,然後又褪下懷襪,赤著腳站在地面上,黑白對比的極其熾烈,腳背上漂亮的肌理起伏,都叫人輕易生出妄念。
沈棠之只敢看,黑色的眼中隱隱顯出幾分壓制的薄紅。
他啞著嗓子對謝小侯爺道:「小侯爺,去在下的床榻上可好?」
謝慈面上露出幾分果然如此的笑意,他絲毫意識不到任何的危險,甚至有心情道:「那你別忘了要跟侯爺說給小爺解開禁足令。」
沈棠之額頭顯出幾分微鼓的青筋,他沙啞著嗓子,近乎誘哄:「棠之定然會如了小侯爺的心愿。」
眼見那漂亮紈絝當真步步上榻,腰似細柳般的,仿佛一隻手就可以握住。
謝小侯爺毫無防備地坐在沈棠之日日夜夜思念謝慈的床榻上,腳踝搭在深灰的被褥上,顯得那腳踝更是羸弱可欺,白潤如玉。
沈棠之慢慢走到謝慈的面前,他吸了一口氣,口中的話語近乎呢喃,眼中全然布滿貪婪。
他說:「小侯爺用腳踝夾起棠之的枕頭可好?」
第82章 第三隻備胎16
謝慈第二天拎著湯水出門的時候果然沒再被人攔著了, 他挺直背,大搖大擺的出了門,鼻中輕哼一聲表示不屑。
就是他爹禁足他又怎麼樣, 聰明的人總有聰明的辦法,你看,沈棠之明明知道他在利用他,不還是心甘情願的嗎?
說到底還是他太聰明,抓人痛點,捏蛇七寸。謝慈得意洋洋的想。
馬車有些顛簸, 謝慈小心護著自己精心做好的玉蘿絲豆腐湯, 生怕潑灑分毫,一直等到馬車停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謝慈修長的指骨掀開車簾,他面上帶著融融笑意,飽滿的唇峰落著艷紅,他今日特意換了一身清白色廣袖長袍, 細腰被墨色的腰封緊緊束著,青絲半纏, 與從前慣常的紅袍羅裳相比較之下,便顯得格外絕塵高雅。
丞相府的侍從如今見到他都慣性點點頭,見怪不怪。
實在是謝慈從前來的太勤快了,連他們家主子都拿這紈絝沒轍。
謝慈抿唇, 努力讓自己顯出一種穩重、矜持的氣場來。
——他總想和沈玉書更相配一些。
沈玉書是所有人稱讚的玉面公子, 高山融冰,不可攀登, 一舉一動皆是世家公子的典範, 謝慈不希望自己站在對方的身邊卻被所有人嘲笑痴心妄想。
更不想讓喜歡的人認為自己一無是處, 連眼神都透露著對他的散漫與輕視。
所以這在其他地方肆意妄為、作天作地的謝小侯爺, 唯有在沈玉書的面前才會收斂本性,努力讓自己也融入『世家公子』的行列之中。
但他到底還是野慣了,皇城公子圈的規矩他一竅也不通,縱然是裝模作樣的模仿,在旁人看來也只是東施效顰,徒惹人發笑。
當然,謝慈哪會管旁人怎麼看自己,他只要沈玉書看自己。
丞相府蜿蜒的迴廊謝慈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新帶路的侍女甚至都沒有謝慈清楚路線。
這侍女是新入丞相府不久的,從前大約也是聽說過這謝小侯爺的名頭,本以為是個多麼頑劣的二世祖,沒想到真正看到的時候,簡直與傳聞中全然相反。
謝小侯爺相貌極佳,行為並不輕浮,一舉一動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有些散漫,可對方那雙眼睛卻又亮的不行。
就好像是,漫天的星辰都被其收攬在眼底。
小侍女慢慢紅了臉,看也不敢多看謝慈一眼。
謝慈在內心感嘆自己依舊魅力不減,並裝作無意的詢問006自己叫他的裝扮如何。
006鼓掌:「宿主今天非常非常帥氣,袖口的花紋還有領口的圖案都非常非常襯您的膚色!」
謝慈唇角上揚幾分,明顯十分受用。
隨著和宿主日漸相熟,006也逐漸開始明白,它宿主哪裡是什麼溫柔謙遜的斯文精英,他分明也是尋常的人類,並不是萬能的神。他有喜有怒,有陰有晴,宿主永遠掌控全局,但也會有失誤的時候,也會在某些時刻,比如現在,想要得到幾句緩解心情的、附和式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