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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 虛擬的毛髮居然慢慢現出幾分暈紅來, 它憋出一句話:「宿主在這個世界好像也屬於身嬌體軟的範疇?」
謝慈掐住它的小尾巴,眼中暗含幾分威脅:「謝謝,猛男會生氣。」
006委委屈屈的表示:「宿主,你現在好兇哦,明明以前都很溫柔的!」
謝慈但笑不語。
不溫柔哪能哄人,006現在是自家人,當然不用太客氣。
謝慈對支起手腕,對座下的眾貴女道:「不必客氣,你們都抬起頭來。」
貴妃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懶散無謂的感覺、像是即將徹底被打碎的玉佛,尾音稍稍上揚,勾的人耳朵泛起一陣酥麻的錯覺。
貴女們不由得微微紅了臉,抬眸悄悄看了眼那寵冠後宮的貴妃,只是一眼,便不敢多看。
心臟不規律的跳動,這位貴妃娘娘果真名不虛傳,對方不會如本朝其他男子一般面上敷粉,追求大雅。他不像是一朝貴妃,動作間無狀懶散,毫無規矩感。
謝慈身形清瘦高挑,面上白皙,是最自然的春枝色澤,分明該是那春日街頭肆意仗馬紅塵的少年郎。只是如今那如畫的眉眼間籠上一層淺淺的憂鬱,像是清晨的紗霧,有種令人心碎的無謂與墮落感。
他不該被禁錮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中,應該肆意囂張的去享受凡塵,成為女子們心頭的春閨夢裡人。
小太監低聲在謝慈耳畔說了幾句什麼,謝慈只是冷淡道:「那選秀便開始吧,一個一個的來,在我、本宮面前不必多禮。」
眾位貴女垂頭應是。
第一位是吏部尚書的女兒穆淺,也是這次所有秀女中容貌最為出眾的貴女。
對方一張面容明艷如春日朝陽,行動間的姿態比洛水女神還要優雅美態。
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去看貴妃的反應,據說,這位貴妃從前最是好人間美色·····就連那吏部尚書之女都忍不住忐忑的抬眸看謝慈的反應。
說來也怪,她本身入宮是為了成為皇帝嬪妃、為家族謀取利益的。可此時此刻,她心中緊張的竟是自己的容色能不能入這位貴妃的眼,對方會不會喜歡她、會不會多看她一眼、甚至誇讚她幾句······
這種想法簡直是······荒唐。
謝慈確實誇讚了她,他本身不是個多有才華的公子哥,誇人翻來覆去也只有那幾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很客氣,裝裝樣子似的,顯得極為敷衍。
但這樣也足夠叫人眼紅了,不少貴女眼含隱約的妒意,掐緊掌心,只因為長相優異便如此輕易的吸引了那位貴妃的嫉妒。多麼叫人不甘心。
就在眾人以為謝慈下一句就是『留牌子』,卻沒想到謝慈卻抵住額頭,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的,隨意問道:「你可有什麼才藝?」
「吟詩作對、彈琴歌舞,實在不行鬥雞鬥蛐蛐賭玩也可以。」
眾位貴女當即一懵,半晌回不過來神。
這話簡直出格至極,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哪裡像是在給皇帝選嬪妃,說是給自己找樂子、找玩伴才更合適一些?
這樣的說法其實是十分冒犯人的,可貴女們看著對方那眉眼處幾分惹人憐惜的憂鬱,卻一絲不滿都生不出來,反而她們更想去安慰安慰那人,吻一吻對方白中透著粉意的臉頰,任由對方埋在自己懷中委屈哭出來才好。
穆淺很快便反應過來,她眉間帶著幾分羞澀的笑,落落大方的道:「臣女擅舞,各方舞臣女皆有涉及。」
她大著膽子道:「不若臣女為貴妃娘娘獻舞一曲。」
謝慈眼中果然微微亮起一瞬:「如此也好。」
這副模樣像極了只會混跡享樂的紈絝。
穆淺跳的舞確實人間難得,謝慈自然便留了牌子。他也不管前一日大太監與他說的各家關係,喜歡了、對他胃口,他便要將人留下來。
理所應當,理直氣壯。
死性不改。
於是,一整場選秀下來,眾位貴女不是想著如何表現自己良好的儀態與修養、凸顯家室的尊貴,反倒是一個個劍走偏鋒,爭奇鬥豔似的要吸引謝慈的目光。
甚至有一個秀女大著膽子表示自己寫過各種狗血話本,只要貴妃想看,她隨時給他編寫!
謝慈當然心動了。非常心動。
一場選秀下來,謝慈被鶯鶯燕燕包裹著,原本糟糕的心情竟然當真轉好不少。
大太監之前告訴他的意思是只需選兩三個家室底氣極足的貴女入宮堵住士族大臣的嘴即可,謝慈這樣一弄,幾乎將所有的秀女都留了下來。
大太監擦擦腦袋上的汗珠,心想這位貴妃娘娘真是要了命了,什麼事在對方的一番操作下都完全變了味兒了。
本身這是皇帝與貴妃之間鬧脾氣才開的選秀,這下好了,一下子塞進來這麼多,陛下不被氣死都算好的了。
而且打眼看去,這些貴女們一個個虎視眈眈、含情脈脈看著貴妃的眼神,簡直擺明了的對貴妃有意思,恨不得取皇帝代之疼愛這位貴妃才好。
大太監心裡發苦,已經可以預想到接下來混亂的日子了。
這樣的選秀來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誰能遭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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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晏清知道這事的時候天色近晚,他只是垂著眼,手指的硃砂筆微頓,深黑的眼中看不出情緒,好一會兒才道:「罷了,他喜歡便都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