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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謝慈笑的平穩,甚至有些骨子裡透出的穩重雋雅:「我這邊還有些事,那麼謝先生,我們有時間再約。」
謝慈抿唇:「好,再見。」
徐和韻直接就被兩人忽視了,他的手指握緊,指骨都顯出幾分蒼白來。
待齊明成走後,徐和韻平復下來幾分,才對謝慈道:「阿慈,他是齊家新接回來的私生子!挑著這個時候回來,生怕誰不知道他想謀奪齊家。」
謝慈手心一松,只覺得傷口處又隱隱作痛。
他說:「景澄沒有同我說過這件事。」
徐和韻一愣,皺了皺眉,看到青年低垂的漂亮的眉眼,忽的話頭一轉道:「景澄也真是,這種大事都不知道跟你說一聲,阿慈別難過,或許他也只是怕你擔心。」
謝慈的眼中顯出幾分黯淡,他真真切切的感到幾分難過,謝慈知道自己沒法幫到丈夫,但他們從前那些日子都熬下來了,齊景澄從未對他隱瞞過什麼,更不會因為怕他擔心而不說。
丈夫曾經在婚後的第一年,也就是兩人最難熬、面對齊家百般壓迫的時候對他說:「阿慈,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我有什麼可隱瞞、欺騙你的。」
「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總有熬過來的一天,小說里不都這樣說嗎?人生總有波折,等我們並肩走完這段坎坷,大概就能白頭到老了。」
謝慈克制住心頭的酸澀,他想起前一段時間,丈夫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冷淡的、抗拒他接近。
好不容易現在情況好些了,謝慈卻又發現,對方可能隱瞞了他很多事情。
他們的關係早已步入迷霧,並且開始走到毫無挽回的地步。
第55章 第二隻備胎17
齊景澄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擺著一杯苦澀的黑咖啡,高如山的文件堆疊在他的身側,男人眼底有些青黑, 下巴也冒出幾分青影。
看起來疲憊極了。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便拿起來, 指紋解鎖, 彈出的手機壁紙是一位溫順清雅的青年。
青年墨色的長髮披散在肩側,約莫是剛剛洗澡出浴, 濃密纖長的睫毛上凝著細微的露水, 像某種心照不宣的引誘。
對方輕輕抬起細雪似的手腕,碎玉凝成的指尖綴著幾分粉意, 穿插在烏黑的髮絲中顯得格外惑人。
這是他的名義上貌美的妻子。
齊景澄卻來不及多看,而是點開微信, 被唯一置頂的白色空白頭像依舊沒有信息提示的小紅點。
從昨夜到現在, 一直都沒有反應,對面沉寂的好似將他這個丈夫徹徹底底的遺忘了一般。
齊景澄微微抿唇, 點開對話框。
「阿慈, 晚安。」
男人看到自己昨夜發過去的信息被綠色的信息框包裹著,覺得有些扎眼難看。
齊景澄其實能發現, 這幾天妻子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對方回復他的時間越來越長, 甚至早上發一條信息到晚上才收到回復。
謝慈是有自己的工作, 但是其實空閒的時間有很多,怎麼可能分不出神來回復一句消息呢?
齊景澄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敏感多疑的人, 但妻子這番模樣卻叫他不得不生出幾分不安來。
難道是謝慈近來心情不佳?還是他不小心說什麼招惹到對方了, 又或者是對方真的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齊景澄眉頭越皺越緊, 眼睛定在對方的頭像框上, 猶豫了一會兒,他點開了邀請對方視頻通話。
手機屏幕自動變暗,齊景澄深黑的眼落在屏幕上映照出的自己的影子。
額前的髮絲太過散亂,神態間的疲憊如何也掩蓋不住。
齊景澄下意識的抬手整理額前的髮絲,但還沒等他順好,謝慈便已然接通了視頻。
手機的屏幕不再是黑色的一片,而是映照出妻子那張雋秀光潔的面容。齊景澄手指微僵,故作斯文的將手指搭在桌面,動作間顯得有些不自覺的拘束。
「阿慈,下午好。」
青年此時大概正在陽台,齊景澄隱隱能看到對方身後茶桌上泡著的一杯清茶和一本翻開摺疊的書本。
妻子依舊是喜靜的,家裡並沒有其他人做客。
此時的謝慈似乎是沒想到齊景澄會突然打來電話,畢竟一般來說,丈夫這個時間一般都是極為忙碌的,尤其是對方現在回到齊家,事情只會更多。
青年眸色溫潤的像春夜的月朗風清,他道:「下午好,今天不忙嗎?」
齊景澄不自覺的挺直脊背,他不想在謝慈的面前露出任何憊懶的姿態,就像是求偶的雄性,絕不允許自己在心儀的對象面前垮掉形象。
但其實他在這一刻已經忘記了,現在所在的軀殼並不屬於他自己,原主與謝慈早已渡過這段時期,他們是生活多年的愛人,累不累、難不難受,對方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看不出來。
果然,屏幕中的青年似乎察覺到他強行打起的精神,表情鬆緩下來,約莫還是有些心疼的,便多說了幾句。
還是一些說得叫人聽膩的話,無非是保養身體、補充睡眠能量之類的。
但齊景澄卻聽得很認真,男人黑色的眼緊緊盯著謝慈,向來沉穩的面上罕見的掛上幾分溫順的神色,他對青年的偏愛幾乎是顯而易見的。
就差沒拿筆記下謝慈的一言一行了。
謝慈或許也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他頓了頓,放緩語氣:「景澄,你打電話來是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