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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精雕細琢,上面甚至還刻著龍紋的牙籤,一個個扎著吃。
連畫忍不住道:「陛下,您都召見大臣了,現在還是花點時間看看仔細看看摺子吧,等您下朝了,我再給您準備一份這個水果匣子。」
連畫這次真的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畢竟她曾經也只是個茶司管事,但是她實在是不想讓對她這麼好的陛下,在朝堂上丟臉。
城靜楓將嘴裡汁水中充盈的果肉咽下,輕鬆笑道:「我都仔細看過了,全都記在腦海里了。」
連畫聽到這話,真的是一點也不信的,她貼身伺候陛下,除了那幾次快速翻看,根本就沒有看過。
但是勇氣轉瞬即逝,她別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有下人傳信道:「陛下,文武百官均已到齊。」
城靜楓站起身來,連畫感覺將自己剛剛吩咐人備好熱水端過來。
溫度正合適,既不會感覺燙手,也不會覺得冰涼,暖意從手上傳來很舒服。
將手上的水分在白毛巾上擦乾,城靜楓對連畫更滿意了。
於是道:「跟我一起去金鑾殿,你就在偏殿側門口等我。」
連畫心裡有點難過,她不想看到陛下被群臣刁難的畫面。
一行人來到金鑾殿,城靜楓從側邊走到龍椅上,連畫就停在了側門口的位置。
百官強行振作精神,但是熬了許久的睏乏確實不是意志力能抵抗的。
很多人迷迷糊糊,神智都不清醒。
城靜楓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諸位上的摺子,我已經全部都看完了,裡面問題不少。」
看完了?
這可是六部所有官員一起熬夜整理出來的東西。
雖然是他們凝練出來的關鍵部分,但是要是真的要看的話,怕是沒有十天半個月看不完。
這才幾天!
而且最後一次摺子,不是才送上去一個時辰嗎?
不少人甚至懷疑自己記憶時間錯亂,偷偷回眸向金鑾殿外看去,想要看看外面的天色。
甚至有人懷疑他們睡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的同一個時辰才被叫醒。
不過很快,宰弘濟的話給了他們答案。
「陛下,您說您都看完了,但是最後一批摺子,是我代六部上交的,這才一個多時辰,您怎麼可能看完那麼多摺子!」
他憤怒的情緒都有了一絲外露,儘管出列後行禮都畢恭畢敬的,但是說出來的話,那可是明晃晃的質疑。
百官皆垂頭,心中的害怕散去了,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找到什麼問題,就是在嚇唬他們。
側門的連畫,手抓著門側,指尖都泛著青色,牙齒咬得緊緊的,臉上是明晃晃的擔憂。
城靜楓不知道身後有人替她擔心,看見下面出列質問的丞相,也不想回答。
就算她怎麼解釋,這人也不會相信,她能在一個多時辰中看完那些摺子的。
於是直接道:「工部尚書在今年春,購買了一批木材,記帳為3萬兩,一共購進了七種名貴木材,但是後續記錄的流向中,行宮使用黃花梨木三根,皇宮使用……,最後庫房中記載為空,有足足一萬兩的木材不翼而飛,不知你作何解釋?」
眾人聽到這話,腦海里很快就算出來,確實不對。
這種分開流向是最容易造假的,畢竟大堆大堆的材料和銀兩,每次調用相隔時間也長,記錄都會相距很遠,就算有帳本,也很難看出來。
而且工部尚書一向油滑老練,怎麼可能將這麼明顯的數據,直接送到陛下面前。
工部尚書面色慘白,這一筆都是他親自簽的批文,數量和種類分毫不差,沒有辯駁的可能了:「陛下贖罪,這都是一時糊塗。」
他明明已經將不同的數據,分布在好幾本帳簿中,散落得那麼開,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
看著工部尚書面色慘白出來跪下,身子低低的貼在地上。
城靜楓繼續說道:「戶部,國庫中每年收上來的糧食,都有定額,按照欽天監統計的往年雨水充沛程度來看,南方一些城池產量明顯會更好些,但是居然還不如一些中部城池納糧稅多,季城、翡城、白城這個差距最明顯,起碼少了幾千石,連大人,你怎麼解釋?」
連子明趕緊出列跪下,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自認盡心盡力,怎麼還會出現紕漏。
好一會才終於想起來,這幾個城池的糧稅,確實低一些,甚至另外好些南方城池,也是在那之後,產量降低了,但是因為都在正常的範圍內,所以他也沒有追究。
「臣一時不察,讓人鑽了空子,請陛下責罰。」
城靜楓也沒有回答他的話,這樣的疏漏,跪一會兒算是懲罰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最容易鑽空子,最富得流油的戶部,居然是所有部門中,問題相對最少的。
這個連子明也算是盡心了,所以她才挑了一個不算太大的過錯在這裡說,給他一個機會。
這短短一小會兒,原本還有不少困意的百官,現在全都被嚇醒了。
不僅不敢有一點困意,有的背後還直冒冷汗。
這連著被挑出來的兩個錯誤,都是隱藏得這麼深的錯誤,但是都逃不過陛下的眼睛。
那他們之前做過的事情呢?
會不會也被擺出來了,他們自以為萬無一失的遮掩,會不會在陛下眼裡滿是漏洞,甚至一眼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