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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向榮點點頭道:「要不我們交換一下消息,我之前打探情況的時候,也問到了不少。」
三批人坐在一起交流了起來,從尋親的消息,到外面各地的情況。
原本知道的那些,就足夠令人生氣了。
在互通了消息之後,從只了解到一片區域,到琢磨明白外面乾旱區域的情況。
「這樣膽大包天,若是我在的話,一定直接將其攔下,斬下他的狗頭!」
「我看就是朝廷不行,之前我們打了大勝仗,我聽說將軍上摺子,說想要一鼓作氣,直接將匈奴剿滅,結果陛下不給糧。」
「真的是看不懂這些當官的,還有當皇帝的在想什麼,要是直接將匈奴打趴下,我們現在可能就在家裡幫忙,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著急。」
康向榮看著話題正在變歪,即將發展到一個不可控的方向上,頓時嚴厲打斷道:「別說了,這是我們能說的話嗎?」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但是所有人心裡都明白,剛剛說的那些話,他們確實聽到了耳朵里,還記在了心裡。
軍師一個人,就能保五個城池平安。
偌大一個朝廷,皇上手下管著那麼多人,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是無能是什麼?
魏定時刻把控著軍營中留言的動向。
同時不留痕跡的將更多合適的人,一一放到外面去。
有的時候,還專門派出幾個小隊,去幫忙巡邏城靜楓撲出的幾條水泥路。
不少人爭破了頭,也想要搶到這個機會。
沒有搶到出去機會的人,在軍營中十分焦灼,甚至晚上都睡不好覺。
搶到了機會的人,帶著擔憂和期盼離開,趁著外出的機會,尋找自己親人的下落,打聽自己家鄉的消息。
帶著擔憂和期盼離開,最後大多數都帶著失望和憤怒回來。
從乾旱發生以來,就因為擔憂而浮動的軍心,慢慢被不滿和怒氣點燃。
這樣的朝廷,要來有什麼用。
這樣的昏君,不值得他們在邊關拼命!
軍帳中。
煤油燈昏黃微弱的燈光,照亮了軍帳內的一塊區域。
魏定坐在桌前,將剛剛收到的一份份信箋,一部分直接放到火上燒毀,另外一部分,仔細的放到了抽屜的夾層中。
石海腰間別著一把利劍,正站在一旁。
帳篷外巡邏的親衛,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看著魏定將所有報上來的消息看完,石海說道:「京城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會直接安排夫人她們從密道中離開。」
魏定看著報上來的數據,乾旱範圍之大,情況之嚴重,心裡嘆了一口氣。
流民激增,盜賊禍亂,因飢餓和乾渴導致死亡的人不計其數。
本來他都做好了單刀赴會、捨命報仇的準備。
看著匯報過來的內容,這樣的情況,和他發兵相比起來,明顯已經更嚴重了。
「看來老天也不幫你。」
石海耳朵敏銳的捕捉到這句話,心裡有些心疼。
之前的調查,都是他帶著自小和將軍一起長大的親兵一起做的。
比誰都明白,這背後的事情,到底有多令人噁心。
尤其是在越來越接近真相的時候。
石海覺得自己心疼自家將軍,在這種時候,心裡還惦念著百姓,記著魏家祖訓。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自小陪著將軍一起長大的他,一眼就看出了他那段時間心裡的痛苦和撕扯。
不過現在好了,雖說天災確實讓人感覺有些遺憾,但是畢竟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他們誰也不可能讓老天爺降下雨水,但是可以讓不作為的人,得到該有的下場。
石海問道:「將軍,我們真的不找軍師來幫忙嗎?若是有軍師在,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魏定銳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石海:「不行,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她,這件事情不能讓她牽扯進來。」
石海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將手中的東西遞過去道:「這是給軍師準備的新身份,現在難民很多,大多背井離鄉,還有很多死傷,這個身份,絕對沒有人能查出破綻。」
魏定接過之後放到一邊,心中謀劃著名,該用什麼辦法,將這個假身份留給城靜楓。
捏了捏眉心,事情最難的就是這裡了。
平生難得喜歡上這樣一個姑娘,難得和他如此合拍,每每都能想到一起去。相處起來,總是會渾身放鬆,心生愉悅。
比常人聰慧數百倍,從沒有問題能難倒她,像是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顆星,無時無刻不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真的一點也不想這件事情波及到她,若是成功了,他肯定會用最盛大的車儀,將她迎回,但若不幸失敗,也定要保護她全身而退。
「石海,你說要怎麼才能讓軍師收下,還察覺不到其中的用意。」
石海看見魏定苦惱的表情,笑道:「將軍你都沒辦法,我怎麼可能有辦法。不過我知道一個道理,想要騙過一個人,一定要比她更聰明才行。」
魏定聽他這樣說,一下子就明白了這話里藏話,隨手將桌上的小件拿起來,順手砸了過去。
「說誰笨呢!」
石海伸手,輕鬆接過砸過來的東西,笑道:「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