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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溫茂安撫道:「娘,別太擔心,您看他剛剛不是還跑得挺快的嗎?」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些自責,若不是當年他將弟弟弄丟了,那樣肆意飛揚,要拿戒尺才能嚇唬住的弟弟,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膽怯。
兩人跟著下人往裡走,起初還表現如常,甚至還在心裡打草稿,要怎麼感謝這位軍師的救命之恩。
但是漸漸的,就不這麼想了,尤其是進了屋子之後。
外面這樣冷,為何這屋子裡這麼暖?像是一下子回到了秋天一樣。
而且也不像是租住的客棧中的火炕那樣燥熱,而是全身都被溫暖包裹了起來。
還有那可以看見外面景色的窗戶紙,他們在京城怎麼從未見過?
還有門外停的那些自行車滑雪車,可比一路上見到的都精緻,甚至還有不一樣的好幾種。
京城難道不是最繁華的地方嗎?
為什麼他們反而像是土包子進城了一樣?
烏溫茂作為工部侍郎的嫡子,平日裡除了學業,也接觸過工部的一些東西,從武器的鍛造,到河堤的修築。
來到涼州城附近看到的這些東西,都讓他嘆為觀止。
聽說是救他弟弟的軍師所制,心裡的感激之情更盛了。
將軍那邊有他父親報恩,以後工部對涼州軍的事情,肯定會更加上心,也會有所偏向。
但是軍師這邊,他們可真要好好感謝一番才是,而且這樣的人才,留在涼州城真的太可惜了。
城靜楓看著兩人表情不斷的變換,輕咳兩聲,說道:「二位坐下說吧。」
「看茶。」
很快城靜楓就了解到了兩人的身份和來意,也頭一次知道了小溪的原本的名字,烏溫康。
其實聽他們說完,再看了他們的長相,其實城靜楓心裡已經信了一半。
不過她還是謹慎確認道:「不知你們可有旁證,小溪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你們說點什麼,說不定也能幫助他想起點什麼來。」
雲氏率先開口道:「康兒右肩頭上有道疤,是小時候玩鬧的時候弄傷留下的。」
小溪小小地後退了兩步,將自己儘量藏在城靜楓身後。
城靜楓看他這個反應,心裡的一半肯定,已經變成了全部肯定。
這樣的身份在古代可是權貴之家了,低頭看看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小溪,輕聲道:「小溪想要回去嗎?你家人看起來很疼愛你。」
她雖然能教知識,但是自認沒有那麼多關心分給小溪,更不可能給出,像是眼前的女子一樣熾熱的情感,也沒有辦法像是眼前的少年一樣滿懷關切。
小溪心頭也暖暖的,他原來不是被拋棄了,是有人在關心他的。
不過來回看了兩眼,還是堅定地說道:「我能留在這裡跟師父學東西嗎?」
雲氏急切道:「這怎麼能行,京城有最好的學堂,你原來很喜歡去學堂的,每次旬考都拿第一回 來,涼州城肯定是比不過京城好的。」
原本半躲在城靜楓身後的小溪,聽見這話,心裡升起一股勇氣,上前兩步大聲道:「我師父就是最好的!」
雲氏看著他這樣倔強,似乎是找到了小時候的一點影子,微微紅了眼,不過還是堅持道:「城姑娘你說是吧,全大雍最好的老師,大多還是在京城的,康兒跟我們回京城,以後會有更好的發展。」
城靜楓看著這樣的母親,莫名的想起了一直穩穩的運行著,永遠給人無比安全感的主系統。
不過她可不想承認自己比京城那些老師差,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可是有中華上下五千年積攢的底蘊,就在腦海深處的資料庫中,若是想用,絕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她正準備說話,就聽見許青竹也站到小溪身邊,氣鼓鼓道:「師父就是最好的。」
許青竹想了想自己目前學過的東西,論文化底蘊肯定拼不過這人,但是論算學可就不一定了。
她看過很多科考的算學題,若是用師父教的方法,很快就能算出來,這還是在那些考生口中很難的算學題。
許青竹身體站的筆直,認真道:「這位夫人,讓我跟你的大兒子比比算學吧,他都這麼大了,肯定是在您說的學堂學過很多年吧,若是我贏了他,希望您給我師父道歉,她不比任何人差。」
烏溫茂溫聲拒絕道:「我算學成績一向是優等,學過多年,怕是勝之不武。」
小溪卻眼前一亮,那些題他都是和師姐一起做的!師姐的實力她清清楚楚。
於是也有學有樣道:「來比比,如果你贏了我,我就跟你回去,若是我贏了你,你們就同意我留在涼州城,跟著師父學本事!」
原本不想欺負小孩,更不想和女孩比學問的烏溫茂,突然就被母親在身後拍了一巴掌。
這可是弟弟頭一次鬆口!
城靜楓看著這一幕,突然心裡有些期待。
覺得她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學究?
若是這個看起來已經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被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給比下去了,還是只跟著自己學了幾個月的小孩,不知會是什麼表情。
果然將數學課作為每日必上的公共基礎課,是個明智的決定。
城靜楓也笑道:「烏公子不妨試試,看看我教的徒弟水平怎麼樣?」
說完拿起身邊的小果子,一口一個的吃了起來,酸酸甜甜的小果子刺激著味蕾,最終還是更多的甜意占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