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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定看著眼前這個農莊, 感受著外面的寒風颳在臉上, 這才清醒了過來,自己怎麼就跟著過來了?
城靜楓帶著他走進屋子裡, 早就有人燒好了炭火, 整個屋子裡都暖洋洋的。
她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這兩天開始暫時搬過來住,享受悠閒的冬日時光。
沒有想到現在帶過來一個小跟班。
不過現在莊子中稍微奇特一些的東西,外面奇巧閣中都有賣的, 所以沒有必要擔心什麼。
暖氣貫通整個大屋子,她最近到莊子裡來,幾乎都是待在這幾間暖和一些的屋子裡。
魏定一進來,就感覺一股熱氣迎面而來, 等人徹底走進去之後,更是感覺渾身上下都被一股暖意包裹,熱乎得很,甚至有點想要冒汗。
向四周的牆壁看去,居然有很多既不是牆,也不是窗戶紙,而是一片片透明的東西。
看著倒是和望遠鏡中的那個片片有些像。
但是透過它看向外面,一點放大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是能將外面的景色絲毫不差的盡收眼底。
城靜楓感覺到魏定的情緒平復了不少,忍不住感嘆他的調節能力。
這才多大一會兒,若不是熟悉的人,可能都已經看不出他現在與平日裡的不同吧。
城靜楓看著水果茶也上來了,炭火也燒足了,於是揮退了下人。
屋內很快只剩下兩人,為了保暖而緊緊關閉的大門,保證了外面的人沒有辦法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一桌子東西全部鋪開,觸目驚心的真相就藏在這裡面。
城靜楓指著沒有成功破譯的後半段說道:「這後面半截,將軍想出線索來了嗎?」
魏定拿起紙又沉思良久。
最後眉毛微微皺起,搖搖頭道:「這一部分內容確實沒有頭緒。」
城靜楓點點前面一張紙上的涼州二字,說道:「那我們先從印樂游身上找突破口吧,他離得最近了,將軍想怎麼做?」
魏定冷聲道:「我派人一刻不停的盯著他,攔截他往外送的所有信箋,摸清他的作息規律之後,找個機會潛入他的書房查探一番,他跟定與幕後之人還有聯繫。」
城靜楓問道:「之前我們懷疑他與官印的事情有關,將軍好像已經派人盯了許久,難道一點不對勁都沒有發現嗎?」
魏定搖搖頭:「表現得很正常,別說和匈奴勾結了,看起來官場上一個朋友都沒有,早出晚歸,也幾乎不去那些魚龍混雜的場所。」
城靜楓站起來站到窗戶邊上,看向外面的天空,觀察著天空中的雲層。
雙手撐在窗戶邊上,說道:「看來這個印樂游,表面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其實戒備心還是很重的,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將證據明晃晃的放在書房。」
魏定眉頭微擰道:「再謹慎的人也遲早會露出破綻的,柴枋那邊更是不可能,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再多的痕跡也被處理乾淨,或是被掩埋了。」
「那幕後之人呢?將軍有猜測嗎?」
「這可就難說了,我父親一生戰功赫赫,不知擋了多少人的路,若是其中有心胸狹隘之人,都有這個可能。還有,我記得小時候,我父親還曾經斬殺過一名運糧官,那人姓李,李家現在上下有不少人在朝堂。」
魏定的聲音頓了頓,聲音變得輕了一些:「其實,若是按照讀過的那些史書來看,有一個人看似不可能,但是嫌疑不小,只是我實在想不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城靜楓瞬間就明白了魏定口說的是誰,原來他也這麼想過了,只是現在還沒有證據指向。
她看著外面的飄雪和雲朵說道:「印樂游這樣謹慎,一直守著肯定等不到什麼了,他現在估計還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要先利用這個信息差,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人一旦慌了,就會不自覺露出馬腳。」
魏定聽到她的話,感覺很新鮮:「心裡防線?這個說法我第一次聽說,感覺很是貼切。」
「不知軍師有何妙計?」
城靜楓說道:「時人不都信佛,信鬼神嗎?雖然引動天光的事情,因為出售鏡子已經不攻自破了,但是我之前可還算有個通天曉地的名頭。」
說罷,她指了指外面的天空:「過兩日,若是印知府不據實以告的話,可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城靜楓見魏定先是驚訝的看向窗外,然後又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軍師莫不是真的……」
城靜楓趕緊打斷道:「你可別想多了,聽外面那些傳言信不得,再傳下去,我可真要成神仙下凡了。」
「將軍若覺得這樣可行,就去尋三根七尺左右的鐵桿,然後全都打磨成一頭尖的模樣。」
魏定道:「明日晚上我先去他書房和府邸里摸摸底,若是有收穫,就不必鬧這麼大的陣勢了。若是沒有找到,在落雷之前的刺激,還是我先來。」
城靜楓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搖了搖:「不不不,將軍你又沒有傳說中通天曉地的本領,若是你去了,那不是直接告訴他我們已經知道這事情了嗎?」
城靜楓笑了笑,「我還要好好地跟他算算帳呢,居然給匈奴傳信,幫他們刺殺我。」
轉眼兩天時間過去。
城靜楓看魏定到來,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魏定將身後的袍子一撩,坐在她對面,桌面上是一塊塊的奶白色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