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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沒有時間看,也許買回家放著放著就忘了,甚至只是為了充實書房裝門面,但是這樣好的生意,還是刺激了書商們的賺錢欲望。
什麼以書換書,孤本借閱可換店中十本書,自費出版等等一系列花樣。
不少對孩子有期待的家庭,往往在孩子拿到掃盲班畢業考核結果之後,就會買一本書作為禮物。
隨著活字印刷的普及,帶來的效果之大超出了許多人的想像。
書籍變多,書籍的流通性變強,在書籍降價和掃盲班的加持之下,識字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參與其中。
這些變化吸引了朝中官員的大多數注意力。
鮮少有人注意到掃盲班的擴充與升級。
就算注意到了,相比於活字印刷帶來的震撼,不過是從原本的認識那麼幾個字的人群中再選一部分出來多教一些內容,好像也與之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和正正經經念四書五經,做學問寫文章的大道,一點邊也不沾。
可以說是連科舉的起點都沒有踏上。
而且對天下發展來說,若是有更多的人念書識字,確實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一面是天下的發展,一面是思想的圍牆,不少人只要想想今年來全天下的變化,總歸是退後一步。
陛下本身就是女子,若是這種普及大眾的事情,硬是要避開女子,好像也說不過去。
不過這也就是極限了,若是陛下還有更進一步的想法,那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一定要站出來制止了。
要不然這世道可就亂套了。
城靜楓在好幾次上朝的時候,都看到有一部分大臣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裡樂呵呵的,不管什麼原因,不說她就當不知道,還省下了一部分力氣。
等到了下朝之後,許青竹和小溪過來上課。
畢竟只給人家講課,但是自己一點也不學的話,估計很快腦子裡就沒有東西可以教了。
雖然每周只有一節課,但是每次一節課的內容,教授的東西還是很多很充實的,基本上從基礎原理,到實際應用一應俱全。
還是如在涼州城的那個莊子中一樣,城靜楓按照自己總結出來的東西,來教兩個小徒弟。
等一下午的講授結束,城靜楓帶著兩人一起從實驗室走回宮殿用膳。
在往回走的路上,城靜楓問道:「在國子監教書感覺怎麼樣?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就直接跟我說。」
許青竹在國子監當了一段時間的學正,身上的稚氣散了一些,但是在城靜楓面前,還是更多的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面,一點也不會吝嗇自己的酒窩。
她笑得很開心,語氣也像是帶著溫暖的陽光:「感覺很棒,國子監的氛圍真的很好,祭酒大人也很照顧我們,師父你就放心吧。」
城靜楓揉揉她的頭,她這個小徒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像是個溫暖的小太陽,雖然不熱烈,但總是很溫暖,一直將這種正面的情緒留給身周的人。
她回憶了一下,好像唯一見過青竹較為負面的情緒,也就是當初在涼州城,她母親被掠去的那一次。
不過即使在那樣焦急和悲觀的情緒下,她也沒有將這種不好的情緒釋放給別人,而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想盡一切辦法來擺脫困境。
也許那個時候,她正是隱隱約約看到了這一點,才鬆口給自己收了第一個徒弟吧。
城靜楓道:「沒有那是最好的,小溪你呢?」
烏溫康也抬頭,自從他回到京城之後,就沒有怎麼聽到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了,可能是怕他回憶起那段不好的時光。
可是他知道,他還挺喜歡這個名字的,在匈奴那邊的時候,每每遇到困境和絕望的時候,只要想起那一條乾淨又澄澈的溪流,他總是莫名心裡升起一股堅持下去的勇氣。
這是他身處無邊深淵的時候,唯一能抓住的一絲光亮。
可是他也知道,若是讓家人叫他這個小名,每一次都是在刺他們的心,讓他們想起他受過的苦難,所以他從來不強求,只是將這個名字,還有那一抹清澈的溪水,牢牢的記在心裡。
現在只能從師父和師姐兩人身上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他心裡總有種別樣的感動,還有點小小的珍惜。
他聲音帶著點被關心的雀躍,和小小的自信:「我也很好,他們算學都沒有我厲害,連比自己還小的小孩都比不過,還有什麼臉面造次。」
城靜楓看她這個小弟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偏偏臉上還被養出了一點嬰兒肥,兩頰有種肉肉的感覺,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忍不住輕笑出聲,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宮道上格外地清晰。
烏溫康面色微紅,他好像也沒有說什麼吧,怎麼最近大家一聽他說話就笑呢,他明明都已經很認真地學著父親還有祭酒大人他們講話了。
城靜楓看著他微微發紅的小臉,說道:「小孩子就要有點小孩子的樣子,不用這樣一本正緊地說話,就算說錯話了,也沒有人會怪你的,長大之後,可就沒有這個福利了。」
烏溫康聽到城靜楓這樣說,知道自己模仿父親和祭酒大人的說話方式被發現,更是直接紅了臉。
「師父!」
抬眼看到城靜楓和許青竹眼裡蘊含的笑意,更是有些羞赧。
緋紅爬上臉頰和耳根,他覺得臉上有些燒燒的,急中生智,轉移話題道:「師父,我感覺最近國子監中學子都比之前認真了不少,肯定是因為感受到壓力了,全天下這麼多人,肯定有更有天賦的人,大家都想上師父親自教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