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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上,他能絲毫不懼,是人們眼中戰無不勝的大將軍。
可能是生平所有的害怕和忐忑,都被送到了城姑娘面前。
害怕損害她的名聲,害怕被她拒絕,當好不容易鼓氣勇氣的時候,又害怕她被傷害,害怕她被牽連。
但是現在再不鼓起勇氣,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魏定聲音變輕了一些,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甚至臉上都染上一絲薄薄的緋紅。
「城姑娘,我心悅你,從當初你在將軍府上居住的時候,就心悅你了,後來了解得越多,就更是忍不住對你心生喜愛。」
像是意識到自己這樣說好像有些不太對,趕緊找補道:「我這樣說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要說出來,城姑娘答不答應都沒有關係。」
城靜楓看著剛剛還沉穩大氣的穩定,現在臉上都帶上了點紅色,還結結巴巴的,感覺有些好笑。
若不是之前的話已將說服了她,她還以為魏定變成傳說中的戀愛腦了呢,不要江山只要美人。
表現成這個樣子,倒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該不會她是魏定第一個喜歡的人吧。
城靜楓心中也泛起了一絲波瀾,魏定確實很好,可能比這個時代大多數男人都好。
不過她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甚至作為曾經的無性別智腦,從未想過男歡女愛的事情。
於是故意笑道:「將軍若是喜歡我,怎麼還想助我做女皇,就不怕我廣開後宮,到時候後宮男寵三千?」
魏定頓時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整個人呆呆地停在那裡。
嘴開開合合,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城靜楓道:「那將軍就努力成為全天下最優秀的男子吧,我眼光挑剔得很,喜歡的一定是最好的。」
說完之後,城靜楓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這個事情還要從長計議,我同意了這個事情,將軍這邊肯定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回去收拾收拾,重新搬到軍營里來住。」
城靜楓走出帳篷外,看見碧藍的天空,心裡也升起了豪情壯志。
魏定留在帳篷中,坐在帳篷中好一會,臉上神情變幻莫測,翻來覆去的交錯變化,到最後,臉上的一絲緋紅褪去,眼神也恢復了清明。
***
等城靜楓再回到涼州大營的時候,魏定已經變回了之前那個沉穩大氣,一肩能扛起所有事情的大將軍。
兩人坐在一起,魏定將一個盒子拿出來,遞過來道:「這是之前我派人去追查身世的時候,查到的東西。」
城靜楓將盒子打開,看見裡面是一塊上好的玉佩。
玉佩的一角上,雕了一個誠字。
魏定解釋道:「這是誠義候身份銘牌,可以代表皇室宗親的身份,不過也不一定,可能是第一個人打草驚蛇,抹去了痕跡,我後面再派去的人,就什麼也查不到了。」
城靜楓摩挲了一下這塊玉佩,手感倒是挺好的,不過她還是毫不留戀的放了回去。
「我從第一次見將軍起,在完全不了解將軍的情況下,也不願女扮男裝。」
不管以前這個身體是什麼身份,在她過來的時候,腦後那個傷還有地上的血,就足以讓人死亡了。
她現在擁有的,全都是她自己的,以後擁有的,也不想沾染別的東西,正大光明,問心無愧,這樣才能暢快的活著。
魏定見她這樣的反應,雖然有些不明白,但還是將這個玉佩收了起來,笑道:「我原本還想著,可以改口稱你為郡主。」
城靜楓想了想:「突然改口還挺不習慣的,還是叫我軍師或者城姑娘吧,等出兵之後再改口,君主、陛下、聖上,這些好像比郡主更好聽些。」
城靜楓看著桌上所有的消息,只有一小部分是軍務,其餘全都是各地傳回來的消息。
魏定之前還騙她說都是軍務,她就說,怎麼非戰時的軍務,居然打仗的時候都多,還覺得軍營事務繁多冗雜,原來那個時候就開始關注各地消息了。
原來不知道的時候感覺還好,現在看見這些□□裸的消息,還真的覺得百姓簡直是太慘了。
都已經這樣了,朝廷居然就往外面送了這麼一點糧食。
「他留著這些糧食,是能糧生糧嗎?」
魏定道:「估計是怕明年情況更嚴重,所以要留夠糧食,保障軍隊和京城的穩定,以防有人趁機奪位。」
顧頭不顧腚,只顧著自己,不顧著百姓,簡直是蠢透了。
城靜楓眼中閃過□□裸的嫌棄。
魏定看見這一抹嫌棄,難得發起善心道:「這倒也可以理解,若是將這些糧食全部派發下去救災,百姓暫時是活下來了,但是若明年情況沒有緩解,連京城都沒有糧食了,還有人起義造反,那真的是要天下大亂了。」
城靜楓道:「說的好像這樣做就能保住皇位一樣,我們現在不就想要起兵造反了嗎?」
魏定才反應過來,他們好像就是要起義造反了。
乾笑兩聲,沒有說話,這樣艱難的情況,可能也就城姑娘能這樣自信了。
要是換了他,除了能舍下自己的安危和權勢,將糧食送出去救災,並且用雷霆手段,保證糧食到難民手中之外,其餘也什麼都做不了。
明年能不能挺過去,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願意當皇帝的原因,他自問除了頭腦稍微清醒一些之外,並沒有什麼治世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