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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靜楓站起身來說道:「我先去訓練場看看大家的情況。」
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見魏定出聲攔住了她:「我有一事好奇,軍師可能為我解惑?」
看見魏定眼中的好奇,還有也將目光投向她的親衛。
城靜楓問道:「怎麼,將軍也對我如何得出的那幾個地點感到好奇?」
魏定並不掩飾自己感興趣,點頭問道:「我剛剛聽人匯報整個事情的經過,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只聽見那麼幾條街的路線,還有一些很普通的線索,軍師是如何很快給出了幾個可疑的地點?」
「我是用的笨辦法,將軍也想要知道嗎?」城靜楓想想自己做的遍歷和對比,總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
魏定聽到她這麼說,自己又再次想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於是苦笑道:「這要是笨辦法的話,那世間怕是沒有什麼聰明法子了。」
守在門邊的親衛,耳朵悄悄地豎了起來。
他苦思冥想了一路,也沒有想出來什麼頭緒。
城靜楓將魏定桌上的紙和毛筆轉了過來,決定先用小範圍的數據模擬一下。
這要是直接上整個涼州城的點線圖,那可真是會把人繞暈。
先在紙上畫十幾個圈圈,解釋道:「假設這些圈圈都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然後又用一些線條將其中的點連接起來。
「這些就是可以通行的道路。」
魏定看著散亂在紙上的十幾個圈,還有被這裡一條,那裡一條的線條畫得密密麻麻的圖,心裡突然對這個所謂的笨方法升起了一絲不同的情緒。
萬一等會兒沒有聽懂,那豈不是直接在城姑娘面前承認自己很笨?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魏定頓時精神更加集中了。
城靜楓將其中一個圈描粗了一些,往前畫了三根線:「假設這是出發點,這三條線是固定路線,嘗試繼續往下走,一旦無路可走,就返回上一個節點,重複之前的步驟,這樣就可以將所有可能的路線分析出來。」
「將軍要不要試試,看看這張圖能找出幾種走法?」
聽到她這樣問,魏定腦海中頓時警鈴大作。
他用手描摹著試了試,感覺好像明白了些,盡力不斷折返,再換一個方向深處試探,最後還是將自己弄得頭暈眼花的。
經過的線要全部記得,每一次退回去的時候,還要記得上一次甚至是前幾次從哪裡轉的,這怎麼可能記住?
最終只好無奈道:「這確實有些難,我數到大約三十多的時候,就已經記不清前面的路線了。」
城靜楓問道:「所以我說這是笨方法,想必將軍也明白了一點,我先將反方向的剔除,然後根據初始方向,繼續往前推,分析出所有的路線和目的地的可能。」
魏定聽到這裡,瞳孔狠狠的縮了一下,面上的驚愕之色再也藏不住了。
他連這一點點都算不清楚,整個涼州城可比這小小一張紙大多了,那得是有多少種可能性。
看他目前還能接受的樣子,城靜楓繼續說道:「將軍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過目不忘嗎?」
「之前初來涼州城,我覺得什麼都新鮮,時長出去玩樂,那個時候就將涼州城的畫面記在了腦海中,很多明顯都不可能,一比對之後,就只剩下這點了。」
魏定感覺自己大致聽明白了,如果硬要說,也確實是笨方法。
換成人力,就是排出大量人手,全城戒嚴,順著可能的方向,一條條路去查,每個可疑位置都去驗一遍。
軍師這完全就是一個人用腦子,代替了幾千個人花不少時間才能幹完的活。
這樣快到可怕的思辨能力,簡直比過目不忘還要難得。
怪不得從古至今有不少過目不忘的天才,卻一個類似軍師這樣的傳說都沒有。
他甚至懷疑,軍師這樣的奇才很有可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能遇見城姑娘,他真是三生有幸。
城靜楓看他眼神有些散,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將軍,聽懂了嗎?」
魏定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見眼前熟悉的面孔,笑道:「大致是明白了,這法子雖然是笨了點,但是也只有聰明人能用得好。」
「軍師之智,我拍馬不及。」
城靜楓見魏定的話,覺得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她好像領會到彩虹屁的樂趣了,果然人聽見好話,即使原本心情不太好,也會變得稍微開心一點。
想起剛剛進來時魏定的愁緒,也夸道:「將軍不必妄自菲薄,這行軍打仗,你也是這大雍朝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前兩天在戰場上我也看到了,無人可敵。」
魏定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直白的誇獎,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竟有些愣住了。
還沒想好要怎麼說,就看見軍師擺手離開。
低頭看向桌案上那一紙黑色圓圈和線條,好生的將其收了起來。
城靜楓來到校場,校考了一番,確認訓練的進度沒有問題,給出了相應的指導,然後就往回走。
秋風卷著落葉在空氣中飄蕩,細微的沙塵在腳邊打轉。
想起之前聽到消息,在自懷中哭著睡覺的許青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撐著一直不睡,想盡辦法求來的真相,竟然這般殘酷。
城門一出,外面天大地大,往那個方向走都有可能,而且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又不像是現代到處都是攝像頭,基本沒有可能再追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