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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人不光長得高大壯實,長相也是憨厚型的,不算俊朗,小麥色的皮膚,但看著便很穩重憨厚,讓人覺得放心踏實。
所以啊,客觀來說,姜錦魚這長相,還是遺傳了她娘何氏的,她奶這純粹是在吹牛~
不過,與姜老太相熟的老姐妹們,都知道她這個脾氣,當然不會上趕著反駁她,都笑眯眯應和她。
「是像,我瞅著還有點像你這個做奶的,一瞅就機靈得很……」
老姐妹幾個有說有笑,臨到中午的時候,幾個老婆子才說要走,她們雖然都是當婆婆的年紀了,但還是要盯著家裡的兒媳婦做事的。
送走幾個老姐妹,姜老太又吩咐兒媳孫氏和吳氏去坐午飯,自己搬了個板凳,抱在姜錦魚在屋檐下曬太陽。
「砰砰砰……」掩著的院子大門傳來聲響,嘎啦一聲,門被推開了,站著個衣衫襤褸的老道士,手裡還拄著根拐,仔細一看,老道士眼裡灰濛濛的,似乎是個瞎的。
姜老太也不覺得奇怪,就快過年了,鄉下來串門子找生意的道士啊算命瞎子啊,都不少,扯著嗓子就說,「老道士,咱家不算命,你去別家吧。」
老道士擺擺手,喘喘氣,看上去可憐得很,啞著嗓子,「老道討口水喝……」
姜老太雖然潑辣,但卻不是個狠心的,見了就起身,將姜錦魚放到一旁的搖床里,舀了半碗涼開水,又去廚房兌了半碗熱水,一碗溫水遞過去。
「喝吧。」
老道士渴壞了,一飲而盡,喝完了砸吧砸吧嘴,感慨道,「好水!可否再給老道一碗?」
姜老太起身又給兌了碗溫水,看那老道士把水喝了,空蕩蕩的碗遞迴來,看他破破爛爛的好不可憐,好心好意說,「老道士,咱們雙溪村肯花錢算命的人家可不多,你去隔壁村轉轉吧,隔壁村有幾個財主嘞,家裡那叫一個光鮮,進門都不用踩泥巴。」
老道士聞言哈的一笑,捋著鬍子,搖頭晃腦道,「老太太,你以後也不用踩泥巴……兒孫滿堂,誥命加身,子孫孝順,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算命的有幾個不說漂亮話的,姜老太聽了也就是一樂,沒當真,擺擺手,「你可別說了,我啊,沒錢算命!」
老道士捋著鬍子笑,一雙灰濛濛的眸子帶著笑意,「老道不收錢。」
說著,在院子裡「看」了一眼,捻了捻指尖,心裡有數了,「你家裡四個兒子,都是孝順的,皆是長壽之相,不過你二兒子和四兒子最有出息。四兒子日後是從商的,家產不薄,就是子女緣分淺了些,孩子來的遲。你二兒子是個命好的,是官老爺的命。」
姜老太聽了半信半疑,追問他,「我二兒子做官?那你說說,他這回能中秀才不?」
今年秋天的時候,姜二郎去縣裡參加了秀才試,不過這結果還沒那麼快出來,估計得翻了這個年才知道。
老道士捻了捻指頭,神神道道說,「今年不行,時機未到。三年之後,福運加身。」
她這話一出口,姜老太有點信了,算命的哪有說壞話的,老道士這麼說,還說的頭頭是道的,她急急忙忙問,「老神仙多說些!」
老道士笑著摸摸鬍子,搖搖一指,明明是個瞎的,卻好似看得見一樣,不偏不倚指向了搖床上的姜錦魚。
姜老太二話不說,把姜錦魚抱了過去。
姜錦魚就那麼被她奶抱在懷裡,捧著給個瞎了眼的老道士「看」,好在只是看看,沒對她動手動腳。
老道士含著笑,「真是好命的孩兒。福多壽多,宜家宜室,在家旺家,出嫁旺夫,夫妻和睦,誥命加身,子孫滿堂。」
姜老太被他說的一臉激動,倒是姜錦魚,內心無語,這老道士比她奶還能瞎編,她要是命好,上輩子能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麽?還子孫滿堂呢,她就一個孩子,還在肚子裡就給流了!
姜錦魚不當一回事,姜老太卻是信了七八成了,轉手把姜錦魚放回搖床,要去屋裡取錢去。
取了錢出來,還沒把錢遞出去呢,就聽的老道士擺手說,「老道不用錢,可否將老道的水囊灌滿。要這井裡的生水即可。」
姜老太趕忙灌了水,老道士接了水要走,臨走前又飄乎乎留下一句,「明日有意外之財。」
送走老道士,姜老太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就聽大兒媳孫氏在門口大喊,「娘,爹和四弟回來了。」
姜老太正抱著姜錦魚看自家後院裡的蔬菜,聽到趕忙抱著孩子朝外走,見到一天未見的老伴兒和許久未見的小兒子,笑得合不攏嘴,忙問,「回來了,正好趕上吃晚飯呢。對了,老四,今兒咋回來了?這還沒到過年放假吧?」
「還沒,總得到二十五六才放假。我聽說家裡添丁了,正好爹也要回來了,就跟東家請了假,明天就回去。」姜四郎姜季文拍拍袖子,湊上來看了看姜老太懷裡的小侄女,笑眯眯,「娘,這就是二哥家四妞妞呢?給我抱抱唄。」
姜季文小的時候調皮,自個兒掉河裡了,是他二哥姜仲行一個人背上來的,打從那時候起,姜季文就格外地親自家二哥,今天也是聽說家裡二嫂生了,才匆匆跟爹一起回來的,當然順便也還有點別的事情。
姜老太一邊把孩子遞給姜四郎,一邊說,「什麼四妞妞、四妞妞的,你二哥給取了小名的,叫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