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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還圍著貓說話,姜錦魚忽然看見秋霞進來了,手裡拿了封信。
她接了信,看了眼信封上的「商雲兒」三個字,心中微微疑惑,展開信紙看了起來。
她上回勸了商雲兒,走時見她神色堅定,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令她沒想到的是,商雲兒居然當真不聲不響與孟旭和離了,又在信中道,和離後,她打算回盛京,倒不打算投靠家中,因她在盛京還有宅子與鋪子,吃穿住行皆不用發愁,本想走之前與她見一面,但她一介和離之身,並不願帶壞她的名聲,便只留了這封信。
往下又道,她知曉自己性情頗有桀驁,從前未有旁人介入她與孟旭間時,她便自顧自己自在便好,作為妻子,她亦有不當之處。如今兩人說開了,亦知道再無再續前緣的可能,便和和氣氣談了和離之事。往後她亦不想再嫁了,興許自己並不適合為人、妻子。
最後道,「錦魚,你是我唯有的好友,唯盼你不必經歷與我一樣的痛苦,你二人夫妻恩愛和睦,長長久久。待你日後回到盛京,我自當上門請罪,請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姜錦魚放下手中的信,驚訝於商雲兒走的如此決絕,自己認識商雲兒的時候,便看出她是個被家人寵壞的姑娘,當時的商雲兒猶在閨中,因為沒有人願意與她結交,便來找她這個「仇人」來交朋友,大膽又天真。
大約這段感情,雖然令她深陷痛苦,卻也讓她成熟了。
秋霞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見夫人有些出神,道,「夫人,這信可有不妥之處麽?那送信來的是個小廝,我問他哪個府上的,他道是商府,然後便跑了。」
姜錦魚聽到「商府」二字,不由得一笑,看來她這好友想的很開,旋即擺手道,「沒什麼,你下去吧。」
雙胞胎們這時見娘忙完了事,便又回到姜錦魚身邊來了,被兒子們這樣圍著,姜錦魚只覺得溫暖,拋下了那些煩心事,起身道,「走,去門口迎一迎你們爹爹去。你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們爹爹心中很惦記你們。」
母子幾個來到門內的院子裡,才等了片刻,兄弟倆便眼尖的瞧見了自家的馬車,瑞哥兒興奮的跑出去,還不忘拉著哥哥的手,「哥哥哥哥,爹爹回來了!我們去接爹爹!」
馬夫認得家裡的兩位小公子,忙小心翼翼喊停馬。
顧衍亦不在意多走幾步路,掀開車簾下馬,便被蹦蹦跳跳的小兒子撲了個滿懷,沉穩的長子在一邊微微紅著臉,喊了句,「孩兒見過爹爹。」
他看了眼不遠處含笑的妻子,那一眼很溫柔,然後伸手牽住兒子們,牽著他們往門前站著的妻子那邊走去。
吃過晚飯,等到了孩子們入寢的時候,姜錦魚親自哄著孩子們入睡,見一個兩個都睡得沉沉的,才起身推開門。
顧衍在門口站著,聽到聲音便回身,唇邊微微含笑,沖她伸出一隻手,「回屋吧。」
姜錦魚輕輕「嗯」了一句,把手交給相公,掌心微熱的體溫傳過來,她有些微微的睡意,忙搖了搖頭,醒了醒神,道,「雲兒與孟旭和離了,我也是今日才曉得的。」
顧衍對旁人的家事並不關注,但曉得妻子與孟旭之妻關係不錯,恐她心裡不舒服,道,「孟旭為人忠誠,領兵帶將均極有章法,但在家事上,的確是個糊塗人。」
「豈止是個糊塗人!」姜錦魚有些替好友不平,搖頭道,「朝三暮四,優柔寡斷,若我是雲兒,早與他和離了。」
話說完,發現身邊人好長時間沒接話,姜錦魚不由得看過去,卻見顧衍臉繃著,似乎不虞,心下微微一怔,「怎麼了?」
顧衍聽出這語氣中的忐忑,面色不由得放緩了甚多,無奈道,「你呀,孟旭失了妻子,已經夠可憐了,雖是他自作自受,與旁人無關。但你別叫我這個做上官的,也忍不住公報私仇,給他穿小鞋了。什麼叫你若是商雲兒,即便你改名叫商雲兒,或是生在商家,那你也是我顧衍的妻子,輪不到他孟旭。」
姜錦魚怔了下,沒想到他在吃這樣的飛醋,又忍不住心裡甜滋滋的,「抱怨」了一句,「我只是隨口一說,哪有你這樣當真的。」
但話雖是抱怨的,語氣卻沒有半分。
顧衍聽著妻子的「控訴」,心中不以為意。
孟旭與商雲兒分分離離,他不關心,綿綿與孟旭之妻關係好,那他再瞧不上孟旭之妻,也不會置喙半分。但綿綿是他的妻子,輪不到旁人覬覦,即便是假想,也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說一,我們顧大佬絕壁是醋王,毋庸置疑
第144章 二胎
離上次下雪已有一月,小桃清晨來她屋裡開窗的時候, 姜錦魚驀地發現, 光禿禿了一冬日的枝頭, 冒出了星點的綠芽。
她笑了一下,對小桃道,「看來得叫針線房開始裁春裳了。」
小桃不妨主子提起這個, 微愣,笑應道, 「是得提前備起來了。下午奴婢去庫房要份綢料名冊來, 主子您掌掌眼,奴婢再拿去針線房。」
姜錦魚「嗯」了一聲, 心裡盤算著得給父子三人多準備些春裳,到了春日,州衙政務中最主要的便是保證百姓春種, 相公顧衍又是個極為負責的人, 定是少不了親自去各地巡查, 上了路,可沒處尋衣裳去。明堂書院則有采青、春嬉慣例, 兒子們的春裳也得提前備齊了。
小桃見她似在盤算,便也靜悄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