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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麼眼巴巴可憐兮兮望著,姜錦魚哪裡硬的了心腸,被萌得伸手摸小桃腦袋,「那行,等你想嫁人了,我再給你挑個好的,不會虧待你的。」
其實得用的貼身丫鬟難得,用的趁手且還忠心的,更是少。可讓她把小桃給留下來,不允她成家,一輩子在她身邊,日後做個老嬤嬤,姜錦魚自認還沒這麼狠的心。
最好便是給小桃找個府里的,可這也得小姑娘自己拿主意,急也急不得。
冬日天黑得早,才敲過鍾,正院便點起了燭火。
一家子坐在正院,翹首以盼,等著姜宣回來,終於天黑了個徹底的時候,姜府外頭傳來了馬車聲。
是姜宣回來了。
姜宣進門,面上滿是疲倦之意,可精神看上去卻是不錯,面上帶著輕鬆之意。
「阿兄快坐,」姜錦魚不用想也知道,這一日必定是折騰得很,起的那般早,進了宮,免了聖,還得在陛下跟前做論,說不定還會被陛下親自考較,定是費盡了心神。
她吩咐了錢媽媽倒了杯溫水過來,沒讓加什麼雜七雜八的,清清淡淡那麼一杯溫水,甫一下肚,果然緩解了喉頭那點噁心之意。
參湯在馬車上是早就喝過的,再喝便補過頭了,倒是這麼杯溫水,既緩了渴,又解了他的噁心。
姜宣舒坦了不少,抬頭感激看了眼妹妹,面對家人的詢問,他也算是知無不言。
他是這一屆的解元,上了大殿也是難得沉穩,不知陛下心裡覺得他如何,總之他自己認為,算是表現得還可以,至於結果,自然還要看陛下的喜好,而非他一己之力能改變的。
科舉這事兒是有點看運氣的成分,往年也不是沒有會試前列,可到了殿試便排到了同進士的先例,所以他也只能盡其所能,剩下的便聽天由命了。
姜仲行聽罷長子的描述,心裡約莫有了底,道,「殿試既都結束了,便沒得再琢磨了。這幾日你在家裡,若是無事,便幫著我抓抓硯哥兒的功課,這小子不知隨了誰,連夫子都頭疼。」
姜宣轉眼看向縮頭縮腦的弟弟,微微笑了笑,溫文爾雅,卻是讓小胖墩渾身打了個寒顫。
小胖墩討好地仰起頭,沖長兄一笑,十分狗腿的捧著自己那碗用到一半的餃子,「阿兄,吃餃子……」
「你自己吃吧。」姜宣順手摸摸弟弟的腦袋,笑得溫和,「明兒帶著書來我書房。雞鳴三聲,便得起,不得賴床,知道了麽?」
小胖墩頓時焉了,委屈巴巴道,「知道了。」
殿試不比會試,不用等上一個多月,大約七日的功夫,便在城中心貼了皇榜。
其實比起會試,殿試才算真正的萬眾矚目,從結束那一日起,連賭場都在下注,今年誰能奪得狀元、榜眼、探花三席。
不僅坊間多方揣測,朝中亦是盯著,連負責殿試的官員,都被眾人擾得,接連半月,不得不閉門不出了。
皇榜貼上後,整個盛京就猶如一滴冷水落入熱油一般,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姜宣連中三元,竟是在殿試取的頭名,一下子成了大周第四個連續三次拔得頭籌的狀元。
而與他一同參加殿試的顧衍,則要略遜一籌,忝居探花之位。還不等那些家中有姑娘的人家,來個榜下捉婿,宮裡一道口諭就下來了,直接給姜宣賜婚。
此時,眾人都羨慕得眼紅了。
若是尚公主,只怕還沒那般多人眼紅,做了駙馬,註定日後在仕途上,沒什麼大的發展。可這回陛下賜婚的對象,是安寧縣主。
縣主尊貴,可又沒到公主的份上,不會似公主郡主那樣養得嬌生慣養,既娶了個身份地位尊貴的美嬌娘,且在仕途上沒有半分影響,簡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狀元成了皇家的女婿,榜眼呢,年過三十,連孩子都有兩個了,於是顧衍這個探花,一下子進入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那些家中有姑娘未嫁的人家,都顧不上遮掩了,生怕這個又被旁人搶了去,落在了旁人後頭,拐著彎讓家眷們去打聽,連官媒家的門檻都險些被踩破了。
還不等他們有什麼動作,這新探花顧衍自己倒是出面了,也沒說什麼「多謝厚愛」的話,直接上了一趟准丈人家裡。
眾人此時才知道,得,探花不僅是狀元的同窗,他的未婚妻,還是狀元郎的妹子,兩人早都定了親了,感情好得不得了!
這叫什麼事啊!
盛京後宅不知多少夫人恨得牙痒痒,揉碎了多少帕子,以往總能撿著一兩個,結果今年倒好,前三個個都有主了,說好的榜下捉婿呢!
怎麼如今都不按套路來了!
氣歸氣,恨歸恨,羨慕歸羨慕,可人家都定親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能怎麼樣?總不能仗著權勢閉上門吧,若是寒門倒好,偏偏是盛京眼下最炙手可熱的狀元郎和探花家,誰敢試試,還不直接被百姓一口一個唾沫星子淹死。
百姓也是最愛看熱鬧的,才子佳人,狀元郎配公主,探花跟狀元郎兩家是親家,一個是天賜良緣,一個是青梅竹馬,戲摺子都沒這麼寫的。
百姓的熱情,直接導致坊間關於狀元探花的戲摺子,一下子激增,連五女拜壽、岳母刺字這樣的大戲,都得往後排。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我來了~
其實事實上的科舉真的非常非常難,三十歲能考進士,都算是很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