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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好簪子,整個及笄禮便算是結束了。
顧湘家中不算顯赫,因此便是及笄禮,也操持的簡單了許多,但即便如此,顧湘的母親馮氏仍是設了宴,留請來觀禮的客人。
姜錦魚作為贊者,自然是要坐主桌的,哪怕她的輩分不高,年紀不大,可贊者的身份畢竟不一樣,仍是被馮氏安排在了主桌。
她一落座,聽著身旁人寒暄,不知不覺,眾人的話題居然集中到了她身上。
有個嬸嬸娘家姓王,按著輩分,姜錦魚要喊她一句六嬸嬸,便是這位王氏,殷殷切切問她,「侄媳婦,你跟我說說,你成親前後啊,可去什麼廟裡拜過?」
姜錦魚一頭霧水,「嬸嬸這話把我問糊塗了。」
王氏急得嘖道,「那不然怎麼你一胎便生了兩個,還都是大胖小子。你要有什麼法子,可不能私下藏著掖著。你堂嫂進門都五年了,我這當婆婆的,心裡急啊!」
王氏這麼說,旁邊就有人插嘴了,笑她,「你要是急著抱孫子,給路哥兒納幾方妾室不就成了?」
王氏聽了卻是啐那多嘴的人一口,嫌惡道,「我急著抱孫子,那是急著抱我嫡親的孫子。我兒媳婦好得很,我幹嘛費那銀子給兒子納妾,我可不稀罕妾生的孫兒!」
本以為王氏對自家兒媳諸多不滿,聽她這麼一說,看來她雖想抱孫子,卻到底還是個腦子清醒的,姜錦魚不由對這個嬸嬸生出幾分好感。
這世間能做到這份上的婆婆,可不少見。看來自己那位堂嫂,雖然子女緣差了些,可婆媳緣上還是有幾分運道的。
那邊王氏啐完那多嘴的人,接著便是跟姜錦魚念叨著兒媳的好,末了愁眉苦臉道,「這事兒啊,也不是我一個人急。我兒媳也急啊,私底下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淚了。大夫也不知找了多少個了,兩人都沒毛病,可就是懷不上!」
說著,又咬咬牙,豁出去似的道,「我想啊,真要生不出啊,就過繼一個。」
姜錦魚本來不想多口舌,可看王氏這樣,倒是覺得十分難得,想了想,便勸慰她道,「想來是緣分未到的緣故,既然堂嫂堂兄身子都沒什麼問題,孩子遲早是能有的。您放寬心,也勸堂嫂放寬心,堂兄堂嫂都還年輕,負擔那麼重做什麼。最不濟就像您說的,大不了過繼麽。再說了,指不定您這兒一回去,下個月就有喜訊了呢。這事兒都沒準的。」
「可您要問我有什麼生孩子的秘方,我確實是沒有。」
王氏不死心,失落道,「真沒有啊?你使勁兒想想,指不定就想出來了呢。」
這怎麼能憑空想出什麼?姜錦魚失笑,但看王氏看著自己,猶如看著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設身處地想一想,那位只見過幾面的堂嫂五年沒有動靜,只怕心裡負擔也很重,便道,「那要不我把瑾哥兒和瑞哥兒用過的小衣裳,送您一兩件?」
王氏聽了喜上眉梢,恨不得立馬跟著姜錦魚回家取,「那敢情好啊!這哥哥帶著弟弟跑,一帶一大串啊。你生的又是雙胎,也讓我兒媳婦沾沾你的喜氣!」
這小衣裳什麼的,也就是一個心理安慰,姜錦魚答應的順口,也沒放在心上,倒是王氏感激萬分,一頓宴下來都跟著她,生怕她忘了似的。
酒宴結束,姜錦魚便和王氏一起回了家中,取了兩件瑾哥兒和瑞哥兒穿過的小衣裳。
王氏迫不及待便接了過去,然後喜滋滋道,「我這就回去,把這小衣裳壓在兒媳婦枕頭下去,指不定今年我就能做祖母了!」
然後,匆匆謝過姜錦魚,便急急忙忙抱著兩件小衣裳趕回府里去了,看那樣子,仿佛是怕被人搶了去似的。
這事兒姜錦魚也沒放在心上,小衣裳送出去了,便也沒當一回事兒,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她也不會特意打聽。
又過了兩個多月,瑾哥兒和瑞哥兒已經半歲了,姜錦魚把他們養得很好,兩個小寶貝都是白白嫩嫩的,小臉圓圓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簡直把府里上上下下都給收服了。
尤其是顧嬤嬤和福嬤嬤兩個,張口閉口就是「瑾少爺瑞少爺」。
五月中旬時候,顧軒和王寧正式辦親事了。
還是跟先前定親一樣,王氏只派了王寧的兄長過來送嫁妝,為了方便,便直接在盛京的一個宅子裡出嫁,不特意趕回泰郡去了。
姜錦魚和顧衍作為兄嫂,理所當然要出息,索性胡氏素來不樂意他們插手顧軒的事情,姜錦魚也樂得清閒,只要成親當日去喝個喜酒便行了,不用太費什麼勁兒,倒給她省了不少事。
顧軒王寧成親那一日,姜錦魚帶著兩個兒子,和顧衍一起去了顧府主宅。
兩人一進門,倒是把大傢伙兒給酸的不行,兩人郎才女貌,還抱了一對玉雪可愛的小寶寶。
這還是瑾哥兒和瑞哥兒第一次出門,對於兒子的第一次出場,姜錦魚還是很放在心上的,特意給兒子們穿了一模一樣的衣裳,為了符合今日成親的場合,還都是紅色的小衣裳,帶了虎頭帽,穿了軟底的小虎頭鞋,小老虎栩栩如生,雄赳赳氣昂昂的,又氣派又吉祥。
沒見過還不如何稀罕,可一見到雙胞胎,眾人才忍不住羨慕起來,連年紀不大的顧酉都忍不住過來說,「大哥,小侄兒能讓我抱抱不?」
面對兄弟的羨慕,顧衍難得與他說笑,「不行,你想抱,何不自己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