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不得不說,小小年紀的瑾哥兒還真的猜中了,果然是家裡的長子……
第二日,一家子便起了個大早,乘著馬車,跑去郊外的莊子裡。
遼州冬天雪特別多,好在遼州百姓也都習以為常了,冷就冷了,大不了多穿些,總不能不出門。所以道上的雪基本都被踩化了。
只是越往郊外去,路上的人煙越發稀少了,雪白的雪堆在路上,厚厚一層,車輪壓過,便留下一條筆直的車轍。
瑞哥兒還沒見過這麼大的雪,忍不住要探腦袋出去看,被姜錦魚給攔住了。
姜錦魚壓著他腦袋上帶著的蓬蓬的毛帽子,不讓他往外瞅,「等會兒帶你吃烤栗子,不許把腦袋探出去,小心把耳朵凍壞了,小臉凍皴了。」
瑞哥兒就眼巴巴的道,「爹爹騎大馬……」
得,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才小蘿蔔頭一樣大,就想著騎馬了。
不過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兒,基本都很崇拜父親,尤其是顧衍平日裡便是個嚴父,弄得大兒子小兒子都暗戳戳的敬仰爹爹,連一邊的瑾哥兒都有點眼巴巴的模樣。
但姜錦魚肯定是不能放兩兄弟去騎馬的,笑盈盈道,「等瑞哥兒瑾哥兒跟爹一樣高,就能騎大馬了。」
兩兄弟一聽,都充滿憧憬,兩眼放光,仿佛是覺得,等過幾年就可以跟爹爹一樣高了,到時候就可以騎大馬了。
姜錦魚這個做娘的,也不打擊他們,笑眯眯的不作聲。
小桃在一邊看著小少爺們的眼神,好險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了。
等到了郊外那個莊子,馬車剛停下,瑞哥兒興沖衝要往外沖,然後就一頭栽進了掀開帘子的顧衍懷裡,裝的腦門子都紅了。
顧衍見小兒子還委屈上了,要哭不哭的,淡淡道了一句,「莽撞。」
大約是天底下兒子都怕父親的緣故,反正瑾哥兒和瑞哥兒兩個,對著顧衍這個爹都是又愛又怕的。
被爹爹淡淡訓了這麼一句,瑞哥兒立馬不敢掉眼淚了,委委屈屈的噘了一下嘴。
顧衍單手把兒子拎下來,送進等著外頭的顧嬤嬤手裡,才慢悠悠沖還在車上的姜錦魚伸出手。
一車子的人,就看著方才還對著小少爺板臉訓話的主子,轉頭就變了臉色,連動作中透著一絲溫柔,看得小桃秋霞等幾個年輕的丫鬟,都跟著不由得臉紅了一下。
大人和夫人未免也□□愛了點吧?
再一個就是,怎麼感覺瑞少爺有點點可憐呢?!
下人們去安頓馬車,一家人進了莊子,莊子上倒是暖烘烘的。
遼州天寒地凍,到了冬日便會早早燒起地龍,因而一進屋子,裡頭跟外頭好似不在同一個天地似的。
莊子還是新買的,附近的田地算是佃戶租的地,也不知侍書跑去哪裡搗騰來了,一堆的小凳子小桌子,看上去簡簡單單的,說拿來給小少爺們玩。
然後,順利成章的,顧衍把長子次子打發去玩了。
有顧嬤嬤和福嬤嬤守著,姜錦魚倒也不擔心,只是給兒子們理了下領子,道,「等會兒娘陪你們烤栗子、烤苞谷去。」
兒子們跟著嬤嬤走了,顧衍也不避諱什麼,牽了姜錦魚的手,握在掌中捏了一下,感覺有點涼,便順勢牽著,「總算只剩下我們了,兒子生得太早太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有時候太礙事了……」
姜錦魚哭笑不得,哪有男人嫌棄兒子多的?再說了,瑾哥兒瑞哥兒都還小,有時候的確會粘著她一點,但也不至於到礙眼的程度吧?
「別胡說……兒子聽見了,該不高興了。方才在馬車上,你就訓了瑞哥兒,還好瑞哥兒性子好,從來不記仇。」
顧衍挑眉,「誰讓他橫衝直撞的?讓長輩先行,這不是規矩嗎?我訓他不得?」
他明明是來接妻子的,一撩帘子,懷裡衝進了一個蠢兒子,訓幾句怎麼了?
姜錦魚忍不住扶額的衝動,「瑞哥兒還是孩子麼,車上又沒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幹嘛弄得那麼拘束。我可不希望瑾哥兒瑞哥兒長大了,對著我們做爹娘的,也死守規矩,拘謹客套,那多不好!」
姜錦魚說的很認真,可惜聽她說話的顧衍可不想討論兒子的教育問題,邊拉著她往外走,邊道,「帶你去騎馬。」
姜錦魚:?大冷天騎馬?
顧衍卻以為她太高興了,面上溫然笑意,「方才見你往外撩帘子,便知道你眼饞了。不過這會兒天太冷了,帶你兜一圈過過癮。等開春了,我讓人給你挑匹溫順的母馬來,到時候帶你去打獵。」
第104章 施粥
兩人兜了一圈, 灌得一肚子冷風,姜錦魚本來還覺得自己這是找罪受, 大冷天出來騎馬, 結果等一圈兜風下來,倒是有點不樂意下馬了。
她笑盈盈賴在馬上,望著顧衍,伸出一根手指乞求,「再騎一圈吧。就一圈。」
屋子裡悶了這麼久,策馬奔騰的時候,就跟把什麼負擔都甩開了一樣,渾身輕鬆的不像話, 感覺下一刻就要融入到風裡一樣。
顧衍搖頭, 「不行,太冷了。下回開春了再帶你來。」
姜錦魚不樂意了, 仰頭望望天, 好像沒聽到一樣, 指了指前面,興致盎然道,「我剛聽他們說,前頭有個水潭。譚里特別多魚, 又肥美,又鮮嫩。」
顧衍看著忽然幼稚起來的姜錦魚,忍不住失笑了一下,心道:果然是在屋裡悶得久了, 成天管著家裡那些事,且剛來遼州,又要為了他能順利融入遼州,忙著與遼州本地官員的家眷交際。他便知道,自家妻子雖說做得好,但卻並不是那種汲汲於交際經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