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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兒年紀與姜家長子相仿,若是兩家說親,豈不是好事一樁。不過眼下到底還早,姜家長子也沒個功名,倒是不急。
想到這裡,周縣令對姜仲行,笑容更加真切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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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錦魚與周靜來往了幾回,有一日突然發現,自家阿兄同隔壁的顧家哥哥成了好兄弟了,兩人你喊我「衍哥」、我喊你「宣弟」,稱兄道弟。
姜宣一回來,就發現自家妹妹拿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渾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沒看出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的,納悶道,「綿綿,怎麼了?」
姜錦魚噘嘴,「阿兄,你最近總是同隔壁的顧家哥哥說話,都顧不上陪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裡人把她寵得嬌氣了,上輩子自己明明是很不粘人的性子,這輩子就變得受不了丁點忽視了,尤其是一向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阿兄,突然就和別人更親近了,理智上知道肯定親不過她這個親妹妹,可就是酸溜溜的。
姜宣心虛,訕訕笑了下,反思了一下,發現自己這段時間,還真有點重友輕妹了。
本來他與顧衍無甚交情,只是小時候那短短十幾天的交情,哪裡會有多深的感情。但這些日子,兩人在一個書院念書,平素時候一起討論學業,接觸的多了,姜宣就打心底對顧衍佩服萬分。
顧衍不但學業出色,在儒山書院可以排到一二位,為人也十分仗義,從來不藏私,說話做事又極有分寸。人雖然冷清了點,可品行令人敬佩,做朋友是很好的。再者兩人還是鄰居,接觸多了,自然也就成了好友,不說至交,至少也稱得上是知己了。
「阿兄錯了,綿綿不怪阿兄了好不好?」姜宣做小伏低,笑眯眯道,「明日阿兄替你打理你的花圃,替你賠罪好不好?」
看阿兄這樣,姜錦魚又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哼哼唧唧了一下,道,「算了,哥哥念書太辛苦了,每月還要旬考,回家了就好好養神,我自己會打理的。」
說完,就跑出去伺候自己的小花圃了。
說是花圃,其實也不能算是花圃,主要種的雖然也開花,但實際上實用意義更大一些,像黃芪、石斛、胡麻(芝麻)之類的,開花時候賞心悅目,用起來也很實用。
像石斛,可以益胃生津、滋陰清熱,對胃不好的人就很很有用,家裡爹年輕時候念書廢寢忘食,胃就傷著了,現在家裡都在給他調養著,這石斛就是姜錦魚給爹爹準備的。
再像胡麻,炒熟碾碎成粉,吃了可以烏髮。她是打小就在吃的,還帶著何氏一塊吃,效果也很明顯。
清了雜草,再看看莖葉上有沒有小蟲子,姜錦魚摸了摸石斛葉兒,一本正經同它念叨,「你可要好好長大,不許長蟲知道不?」
姜錦魚拍拍手上的灰,準備起身回屋,一轉頭就發現顧衍站在自己身後,還不知道站了多久,只是看他用拳頭抵著唇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就知道,她方才與石斛說話的蠢樣子一定被看到了。
姜錦魚內心苦兮兮,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乖乖喊人,「顧家哥哥,你是來找阿兄的麽?」
看小姑娘假裝沒事的樣子,可肉嘟嘟的耳垂都紅了,仿佛透明的紅瑪瑙似的,顧衍難得有了點欺負了小姑娘的愧疚感,抵唇輕咳,正色道,「嗯,我來給宣弟送書。」
姜錦魚趕忙給自己找台階下,「噢噢,阿兄在屋裡呢,顧哥哥你去吧,我不打擾你們談正事。」
然後,轉身,越走越快。興許是走的太著急了,連腳下的石子都沒瞧見,差點跌了。
看著姜錦魚踉蹌的背影,顧衍唇邊又泄出一絲笑意,他還沒發現,自己這一天笑的,比在顧家一個月笑的次數還多。
夜裡用了晚飯,姜錦魚回了房,正在燭台邊讀話本子。門突然被敲響了,跑去開了門,就瞧見了是阿兄。
姜宣慢悠悠走進來,看到桌上的話本子,皺皺眉,一本正經道,「妹妹往後不許看這些了,上面都是騙人的,哪有那麼多才子佳人的,都是哄小姑娘的。你還小,不許看這些東西。」
小小年紀,怎麼能看談情說愛的話本子。看多了萬一想嫁人怎麼辦?
姜宣態度異常堅決,把話本給收繳了,再看姜錦魚垂頭喪氣的樣子,覺得自家妹妹真是全天下最乖的妹妹了,頓時生出了豪情萬丈,誰都不可以試圖染指我妹妹!
姜錦魚托腮,鬱悶,「阿兄,你來就是來繳我的話本的?」
姜宣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從袖裡掏出本小冊子來,朝姜錦魚搖了搖,「喏,你先前惦記著的百草集。」
姜錦魚對草藥感興趣之後,致力於帶著家裡人一起養生,可跟這有關的書卻不多,託了阿兄幫忙找,這本百草集是她心心念念挺久了的。
看到姜宣拿出來,姜錦魚的眼睛都亮了,頓時也不垂頭喪氣了,笑得眼睛彎彎的,「阿兄最好了。」
姜宣倒不居功,道,「我尋了幾家書坊也沒尋見,還是湊巧衍哥知道了,把家裡收藏的一本拿了過來。你看你,今日還醋人家。」
姜錦魚臉紅了下,托著腮,眼睛亮晶晶,「我往後再也不說了!以後顧哥哥也是我哥哥了!」
她就原諒今天顧衍嘲笑她的事情了。
姜宣見妹妹對好友沒了成見,高高興興起身,走的時候還不忘把話本塞袖子裡,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