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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錦魚含笑著看著兄妹倆如孩子似的吵,心裡曉得,這是孩子們在自己跟前表孝心呢,也不嫌他們吵鬧,笑眯眯幾句話安撫下來。
顧安安假惺惺抹眼淚,道,「娘,您看你和爹一走,二哥都不疼我了!」
顧瑞傻眼,心道,我還不疼你?!脫口而出道,「上回你誤會妹夫外頭有人,可是我替你揍了妹夫一頓!」
顧安安頓時呆了,啞口無言,扭頭,果然看見一直被蒙在鼓裡的阿娘望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我在等你解釋……
顧安安捂著額,道,「娘,就是個誤會而已。周勛才沒那麼大的膽子!」
姜錦魚倒也不是不屈不撓,只是事關女兒,問還是要問的,「什麼誤會?」
顧安安只好老實道,「那段時間我本來心情就不好,周勛又一天比一天回來的遲,我盤問了他身邊的小廝,那小廝卻口風很緊,怎麼問都問不出。我一生氣,只當周勛外頭有人了,就去找二哥了。然後,然後二哥就打了周勛一頓。後來才曉得,是我誤會了周勛,他見我那段時間心情不好,以為我在府里住的悶了,就布置了個別莊。」
看阿娘的臉色不對了,顧安安忙解釋,「但是周勛肯定沒生氣!我都跟他解釋了,二哥不是故意的,兩人第二天就握手言和了!」
顧瑞也跟著一起道,「是啊,妹夫不是小氣人,我跟妹夫解釋過了。」
姜錦魚扶著額,簡直說不出話了,正色沖女兒道,「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懷疑女婿,疑神疑鬼,還教唆你二哥跟女婿起衝突,我就是教你這樣不講道理的?!」
顧安安低下頭,心裡委屈得不行,但阿娘說的又有道理,本就是她自己無理取鬧,便只好垂著頭喪氣道,「阿娘教訓的是,是女兒不好,女兒知錯了……」
顧瑾和顧瑞打小疼這個妹妹,也幫著打圓場,說了不少好話。
直到一家子坐在飯桌前,顧安安的興致都不高,整個人怏怏的,周勛本來提心弔膽陪了老丈人一下午,這回好不容易見了妻子,卻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頓時擔憂道,「安安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還是累了?」
可惜周勛越體貼,顧安安越覺得阿娘教訓自己教訓得對,更笑不出來了,只勉強衝著周勛笑了下。
姜錦魚見女兒這個樣子,到底也不忍心,夾了一筷子女兒愛吃的菜,送進安安碗裡,「你愛吃這藕丸子,今日你嫂子特意為你準備的。」
顧安安察覺到阿娘緩和的語氣,心情也好了不少,仰著臉道,「謝謝娘,也謝謝嫂子。」
尹氏立馬笑了笑,很有嫂子的樣子,「小妹客氣什麼,都是自家人。」
一頓飯吃了,又陪著說了說話,顧瑞和顧安安兄妹倆陸續走了。
顧瑞今日說漏了嘴,害得妹妹被訓了,心裡很是過意不去,見妹夫扶了妹妹上了馬車,轉身來同自己告別,便拉著他到了一邊,把今日妹妹挨訓的事說了,末了道,「都是我太衝動了,你回去了,可不許怪安安。本來娘說了她,她心裡就委屈著。」
周勛早把這事給忘了,聽了只想轉身去好生安慰安慰妻子,忙對顧瑞道,「這事不怪二哥,是我藏著掖著,還安安擔驚受怕的。」
又急匆匆上了馬車,見妻子白皙的側臉在昏暗的馬車裡,顯得很是溫柔,心底一軟,想她今日真是心裡不舒服了,他曉得妻子同岳母最親,今日挨了訓,肯定委屈了。
周勛坐下,將顧安安擁入懷中,道,「今日的事情我知道了,方才二哥同我說了。你放心,我明日便去同娘解釋。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會同你生氣,你吃醋,我高興還來不及。莫說挨頓揍,便是斷了條胳膊,那我也心甘情願。」
顧安安忍不住笑了,輕輕推搡了一下周勛的胸口,「胡說八道什麼,慣會說這些甜言蜜語的。也是我不好,娘教訓的是,我也該正式跟你道個歉。」
言罷,正色道,「周勛,是我誤會你了,下次定然不會了。」
周勛本來也沒太在意這事,生氣也就是當時的事情,事後也就是心裡嘀咕了幾句,自家妻子這兩位兄長,他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但說真的生氣,那還不至於這樣小肚雞腸,跟自己妻子計較什麼?
現下聽顧安安這樣鄭重同自己道歉,反倒覺得自己小心眼了,忙道,「我不生你的氣,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心情不好,還瞞著你。我們是夫妻,往後還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別因為這點小事生分了,不許再跟我道歉了,知道了嗎?」
夫妻倆人訴了衷腸,感情更加深了。
夜裡,周勛被母親懷王妃喊去,找他說了通房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顧安安這會兒懷著身子,他身邊總要有人伺候的,想往她院裡送幾個丫鬟。
懷王妃也挺喜歡安安這個兒媳婦,還道,「若是怕安安心裡不舒坦,那就先不給名分,就當丫鬟使喚著。」
周勛孝順,換做從前,基本也不會為了這事違背母親,說是通房丫鬟,自己不收用,丟在院裡當丫鬟使喚就是了,他倒也不是個重色的人。但今日,他腦海里忽然出現了方才回來路上,妻子怏怏不樂的神色,想了想,道,「娘,丫鬟通房的,就不必了。院裡伺候的人那麼多,不差這一兩個。」
自己的兒子自然了解,懷王妃聽了這話,立馬就明白了,兒子這是不捨得媳婦受委屈。